“我可以問問具體是什麼情況嗎？”

    虯鬚客小心翼翼的問著，讓李膩覺得有點驚訝，難道自己表現出來的能力就連虯鬚客也不能倖免的心動了嗎，他是想留下自己是沒錯，但自己留下以後怎麼向艾肯公國復仇呢？

    現在的海盜簡直是盤散沙，雖然有凝聚力但還是分為各種小團體，耶魯的力量對於艾肯公國來說還是太過於弱小了，李膩想了一會，覺得自己必須要跟虯鬚客說清楚，況且他都已經知道了自己最大的秘密，把柳婷的事情告訴他也沒什麼，如果能讓虯鬚客能夠退步更好，實在不行難不成他還要像艾肯公國一樣軟禁自己不成？

    在混亂的耶魯，想逃跑還不是小事一樁。

    “好，我可以告訴你，事情是這樣的……”

    李膩再次回憶了自己跟柳婷從開始認識到最好香消玉殞的過程，這次的回憶讓疲憊的他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說著說著眼淚就忍不住流了出來。

    虯鬚客看著淚流滿面的李膩，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也許在他的認知裡，男人不應該如李膩這般輕易的流淚，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他，但又很想很想讓李膩留下來。

    兩個人因為都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沉默了好一會兒。

    或許是沉默太過於壓抑，虯鬚客主動開了口。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覺得留著我這邊，便報仇無望了，是嗎？”

    “難道不是嗎？”

    李膩擦擦淚，看著虯鬚客，眼神散發出的堅毅讓虯鬚客不敢與其對視，他微微偏了偏頭。

    “我承認，耶魯目前的實力是比不上艾肯公國，甚至是比不上艾肯公國的一個聯bang，但是，李膩我想讓你聽聽我的夢想。”

    夢想？我在這跟你談人生，你跟我談夢想？虯鬚客為什麼非要抓住自己不放呢，李膩真是有些想不明白。

    “我想你應該知道普朗克，偉大的海盜之王。”

    “洛卡跟我說過他的故事，也說了海盜的起源，我很敬佩他，他確實是一個偉大的人，海盜之王這個名頭當之無愧。”

    “好，既然洛卡跟你說過，我也不需要再跟你說一次了，我的夢想就是重現海盜之王的光輝，重新把耶魯整合成一個真正的海上王國！”

    虯鬚客的夢想居然是成立一個海上王國！

    李膩覺得他真是敢想，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在永恆之地，自從艾爾帝國開始，從沒出現過其他的王國，就算艾爾帝國發生了大爆炸永恆之地的大陸分離，形成了現在的艾納帝國與艾肯公國，實質上兩大國都是基於原艾爾帝國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國家罷了，從沒出現過其他的王國。

    “你也說了，這只是你的夢想，我們都知道，夢想是豐滿的，而現實的骨幹的，對於你的夢想我是用一種仰望的目光來看待的，如果說要想實現你的夢想，我覺得還是太難了。”

    李膩的不贊同讓虯鬚客很不爽快，他激動的站了起來。

    “你既然是一個偷渡客，而且還在偷渡客裡認了妹妹，那麼你肯定知道，那些偷渡客們都是一群什麼樣的人，他們都是一群走投無路的可憐人，雖然其中是有一些在艾肯公國無法出頭想要去艾納帝國闖一闖的人，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絕大多都屬於前者，他們在艾肯公國活不下去了，想要去艾納帝國，他們覺得到了偷渡到艾納帝國是一種重新接觸幸福的方式，事實真的如此嗎，就是是他們到了艾納帝國，也還是被上層人士剝削的目標，在艾納帝國和在艾肯公國有什麼區別！”

    看著激動而慷慨陳詞的虯鬚客，李膩知道，打擊一個人的夢想是一件非常不厚道的事情，但事關他的復仇，他必須要說服虯鬚客答應開自己離開才行。

    “是！我知道，我認的妹妹也是如此，在我看來她們在艾肯公國當雛ji和在艾納帝國當雛ji根本沒什麼區別，當她們年紀大了，再也沒有客人願意為她們的身體買單的時候，她們又能幹些什麼呢，但現在她們遇到了我，還把我認作了哥哥，我覺得我能照顧她們，至於其他人，我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去幫助他們，所以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讓我加入你們。”

    “讓永恆之地所有飽受苦難的人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這是一件多麼偉大的事情。你知道嗎，我原本是一個艾納帝國的軍官，我已經見過太多太多因為兩國戰爭而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人了。有一次，我所在的部隊在與艾肯公國交戰的時候，我的部隊佔盡了先機，眼看著就要殲滅這隻敵國的軍隊了，但你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麼？那些艾肯公國的軍人們，居然逃跑了，還跑到了一處小漁村，失去了補給的他們在哪個小漁村裏肆意掠奪村民們的財富，根本不管那些村民是否願意，而我的指揮官，也根本不顧不上那些無辜的漁民，使用了大規模的熱武器讓那所小小的漁村從永恆之地消失了！”

    虯鬚客越說越激動，眼珠子都紅的通透。

    “你根本不明白，那些飽受戰爭苦難的人們到底是個什麼心情，他們是無辜的呀，戰爭應該是軍人的事，可為什麼兩個國家都要把這些普通人給牽扯進來呢。經過這次戰鬥，我失望透頂，當初我參軍只是想用命搏出一個前程來，但軍隊做的事情讓我實在無法接受，我的父母不是什麼名門顯貴，他們也只是普通人罷了，我無法想象當兩國真正大規模戰爭開始的時候，他們能活多久。”

    想不到虯鬚客還有這樣的經歷，李膩捫心自問，自己要是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絕做不到虯鬚客這種地步，在中國，隨波逐流人的永遠不是少數，李膩也在其中。

    “所以，我離開了軍隊，來到了耶魯，想成為一名海盜，過著一些醉生夢死的生活，但當我真正到了耶魯，我被這裏的人們重新激發了對未來的希望，你說你喜歡耶魯的生活態度，我也是，所以我希望能夠守護這份態度，於是我加入了洛卡的海盜團，當時這個海盜團只有區區20來人，我所在的海盜團已經是耶魯現存的海盜團裡最大的一個了。”

    說到這，李膩可以感覺到，虯鬚客那通紅的眼睛裏滿滿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