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人被罵得狗血淋頭的樣子，自己卻又不敢反抗，顧言辭心裏有些不舒服，那人的背影好像有些可憐，低著頭像是在外面受了欺負卻又不敢回家傾訴的傻孩子。

    一種名為“父親”的使命感突如其來地涌上心頭，毅然決然地挺直了腰背，抬起腳往外邁出了一步，然後……就聽了自己的名字。

    又默默收回了腳，一臉正經，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好似剛剛那個正氣凜然的人完全不是他一般，若無其事，真他媽不要臉……

    不明白這些男孩子到底是怎麼想的，熱衷於當別人的爸爸就算了，還不給打生活費，最致命的是關鍵時刻還慫還掉鏈子？！

    好在授課的長老對於他們並沒有多加苛責，嚴厲的警告了他們兩句之後便走開了，畢竟這裏可不止他們兩個人需要管教啊。

    待長老走開之後，顧言辭提著他的佩劍就走過來了，面容嚴肅，身形挺拔，顯得清冷又孤傲，完全忘記了剛剛的一舉一動，在他身邊站定，也不去看鬱長封，遙遙望著授課長老在指導別的弟子，不知道說了什麼，又糾正了他出劍的動作，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就走開了。

    顧言辭還是沒什麼表情，嘴上吐露出來的話卻是有些難聽，“當真是丟人現眼。”

    雖然他沒有看著自己，也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鬱長封就是知道他口中說的那個丟人現眼的蠢貨就是自己，剛剛在顧言辭走近的時候，他全身都進入的警戒狀態，只是不是因為敵意只是單純地因為緊張罷了。

    見他並沒有看向自己，既有些鬆了口氣，但是卻忍不住有些失落，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他所看見的景象，鬱長封也看見了。

    聽見他難聽的嘲諷，心口不由自主地顫動了一下，看著他的側臉，目光閃爍，語氣似乎有一絲不甘心，“師兄……”

    顧言辭收回了視線，轉身便往回走，一點讓他把話說完的機會都不留給他，自己卻一邊走一邊說話，“說吧，昨天晚上去哪裏鬼混了？”

    他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他有信心鬱長封一定會跟上來，果不其然，身後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就有腳步聲響起了，用眼角的餘光就能看見他的身影。

    鬱長封低著頭跟在顧言辭身後，悄悄抬頭偷看他筆挺的背影，撇了撇嘴，有些委屈，明明師兄自己也被罵了，為什麼只說他丟人，師兄真是的……

    但是轉念一想，師兄和自己又怎麼會一樣呢，他們兩人連被責備的原因都不一樣，師兄哪裏會因為在課堂上打瞌睡這種荒唐的理由被長老責罵呢？

    聽到顧言辭的問話，鬱長封有些緊張，往常他可是從來沒有那個閒情逸致搭理自己這種破事的，能開口嘲諷自己已經算他放低了目光了。

    “我、我……昨晚就是沒睡好而已，沒去幹什麼！”

    語氣極度慌張，開始還有些吞吞吐吐，可是越到後面語速越快，反而只要他說的快，顧言辭的懷疑就追不上他。

    但是這個樣子反而讓顧言辭慢慢停下了腳步，回頭眯著眼睛盯著他看，表情是極度的不信任。

    鬱長封慌忙地撇開視線，不敢看他的眼睛，嘴裏嘟喃著什麼。

    “真的，我真的沒去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