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長封現在已經基本喪失了語言功能，唯一還能讓他冷靜下來的就是面前的人。

    學著顧言辭的模樣，輕輕地拔出了佩劍，繃緊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經，同樣警惕地看著那匹已經完全現身了的狼。

    看著緊貼在石碑上的顧言辭和聽著他還未說完的話，鬱長封下意識地握了握他的手，“還有什麼？”

    顧言辭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搖搖頭，“沒事，待會兒再告訴你。”

    顧言辭原本打算讓他在自己的掩護之下先跑，可是現在說出來，以這個人的性格？絕對不可能會好好配合，反而可能還會起一場爭執。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先不告訴他吧，自己想辦法。

    顧言辭飛快地轉回頭看了鬱長封一眼，這一眼雖然短暫，但是卻帶著從未有過的堅定，看得他心神一震，心裏不由得開始害怕，好像自己從前也在哪裏見過這樣的眼神，而且直覺接下來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鬱長封牽著他的的那隻手不由得握得更緊了一些，語氣帶上了明顯的緊張，“師兄，你要做什麼。”

    顧言辭用盡量輕鬆的語氣同他說話，似乎還和平常一樣漫不經心、目中無人，“還行，不算太笨，至少還看得出來我的意圖。”

    選擇無視他的緊張，顧言辭指了指與他們所在的地方完全相反的那個方向，“待會兒你從這條路繞到那匹狼後頭找準時機給它致命一擊，我去引開他的注意力。”

    說完之後便要甩開鬱長封的手往外衝，卻被他死死抓住了，看著他通紅的眼眶，顧言辭有些不忍心，但還是低聲呵斥了他一句，“放手！”

    “可是師兄……”鬱長封說什麼也不肯放手。

    “你最好聽我的話，除非你想讓我和你死在一起。”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而且鬱長封自己也明白，若是不反抗的話，那他們兩人真的都得成為那霜狼的腹中之物，鬱長封終於鬆了手，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強忍著不讓它掉下來，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擔心，在看到顧言辭回頭的那一刻迅速低下了頭。

    只聽見對方依舊說得十分意氣風發，“放心吧，有我在，哪裏輪得到你這個憨貨。”

    鬱長封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安慰自己，還沒等他想明白呢，只覺得自己猛的往後一個踉蹌，後背狠狠地砸在石碑上，傳來一陣陣鈍痛。

    “嘶……”

    等他再抬頭時眼前的早就不知道到哪裏去了。原來在剛剛他出神的那一瞬間，顧言辭將他往石碑後退了一把，然後藉着那麼一股勁兒拔劍衝了出去，動作快得如同鬼魅一般。

    鬱長封差點就喊出聲了，張嘴的時候纔想起來顧言辭讓他保持安靜，連忙捂住了嘴，看著只是眨眼那麼一剎那，剛剛還在自己身邊的人現在就已經和一頭惡獸糾纏上了。

    天色還是很黑，雙方的動作又快得猶如閃電，鬱長封根本分不清那團纏鬥在一起的黑影誰是誰，只是偶爾有那麼一兩個瞬間，有什麼刺眼的東西從面前一閃而過，他才意識到那是顧言辭的劍光。

    哪怕拿著劍的雙手都在顫抖，鬱長封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起自己師兄對自己的交代，深吸了一口氣，動作迅速又輕快的從石碑的另一個方向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