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又想著燒壞腦子就燒壞腦子吧，發一場燒能得來這麼正常的一個皇帝，不，何止是正常啊，簡直就是英明，說句大不敬的話，就連先皇也沒有那種氣魄，這應該算是大燕朝的福分了吧，可能也是老天爺可憐他們實在是過得太難了，終於啊，他們再也不用每天都過得那麼膽戰心驚了，老天開眼啊……

    退朝之後，那些大人都不著急著回家，一個個風輕雲淡地站在那宮殿門口同與自己關係親密的同僚感慨著世事的變化，神情愉悅，連語氣都輕快了不少。

    當然啦，這些閒聊的人裡頭也不是個個都是一派輕鬆寫意的，比如禮部的尚書大人，被同僚拉著聊了幾句之後便匆忙告辭離開了，他還要趕回去同其他人商量商量皇上所說的考試的事情呢，事情哪有那麼簡單，皇上真的是這一兩天才突然變成這樣子的嘛？他們就是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難道就不會想想那《燕治》是什麼時候開始編撰的嘛？

    又比如工部的李大人，不過他並沒有想上一位大人想的那麼多，主要是他壓根就機會想好嗎，他時刻牢記著顧言辭剛剛在朝堂上讓他退朝之後與他詳議開鑿運河的事情，所以當顧言辭從龍椅上下來踏出那前殿的時候，他便緊跟他身後追了出去。

    顧言辭直接免了他的禮，下一句話就是問他的看法，其實李大人心裏有些打鼓，終究是顧言辭以前給他們留下了太深刻的心理陰影。

    但是事關國家大事，心裏哪怕再害怕，李大人斟酌了一會兒，還是說出了些中規中矩的看法。

    他的看法真的只能用中規中矩來形容，甚至還有些保守，不過顧言辭一點沒有表現出不滿意的情緒，先是肯定了他的看法，然後再一點點地做出引導，畢竟這是在古代，對方還是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思想保守總是難免，最主要的是要對方認同自己的看法。

    一路一邊走一邊聊，從前殿走到書房，顧言辭已經將這個計劃的大致跟他說了一遍，剩下的就剩一些待會兒要說的細節了，而李大人的反應顯然也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從一開始的說句話都要猶豫再三，到現在時不時就反駁或者質疑顧言辭的看法，看向顧言辭的眼睛裏都彷彿帶上了光。

    兩人又在書房裏頭詳談了許久，甚至都忘了用膳的時間，直到外頭突然有人輕輕敲響了門，李大人十分自覺地禁了聲，讓顧言辭自己來處理這件事情。

    顧言辭對李大人做了個手勢示意他稍等一會，自己看向門口，稍微提高聲調問道：“何事？”

    顧言辭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了拿小太監有些尖細又小心翼翼的聲音，“皇上，唐將軍求見。”

    唐流湖？

    顧言辭猜不透他此時突然造訪還能有什麼事情，反正運河那件事情已經討論得差不多，便轉頭對李大人說道：“其實這件事情朕早已經準備了大半了，李大人，剩下的就靠你了。”

    顧言辭說得真切，眼神十分誠懇，李大人已經完全明白了那運河的作用，所以此時看見顧言辭的表情，差點感動得熱淚盈眶，一邊行禮一邊應道：“是，臣定不會辜負皇上的信任！”

    “朕相信你，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