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言辭這個惹了別人生氣的人，現在竟然還笑得出來，葉翎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惱怒，但是又想起他剛剛的辯駁，便將呵斥的話全部咽回了肚子中，只是沒好氣的問道：“你笑什麼呢？還好意思笑？”

    顧言辭輕輕用力扯了扯那些被他抓著的手，想要讓他回頭。

    顧言辭還在笑著，只是顧及前面那人的心情，便生生忍了下來，說話的時候語氣裡還帶著笑意，“沒什麼，就是……想問你一句話。”

    葉領還當真是回頭望著他，連腳下的步子都停了下來，一臉認真地問道：“你想問什麼？”

    顧言辭眼裏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本身就長得一雙桃花眼，如今這樣含笑，被他看著彷彿好像真的被他深深愛著一般。

    葉翎覺得自己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又聽顧言辭用那清亮的嗓音緩緩道來，“你剛剛……是不是因為擔心我？”

    像是要把那漏掉的一拍心跳補回來似的，葉翎只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快要衝出喉嚨了，若不是一直以來自己的身體都足夠健康，他甚至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什麼心臟疾病。

    有什麼答案即將呼之欲出，可是卻又被某種因素狠狠的壓了回去，葉翎下意識的就想要逃避，錯開顧言辭的目光，拉著他的手就想走，語氣甚至是帶著從未有過的慌張，“別胡思亂想了，走吧！”

    可是顧言辭這時卻完全不想如了他的願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甚至還將手往回帶了一下，扯得葉翎一個踉蹌。

    在對方不可思議的眼神中，顧言辭慢慢的往前走了兩步，身體微微向前傾，越靠越近，兩人的鼻尖幾乎都要碰上了。

    走到這裏來幾乎已經沒有什麼人了，連燈盞都少之又少，照明工具幾乎全靠那天上掛著的閒月，月光順著風流淌下來，洋洋灑灑地灑滿了這人間，顧言辭也有幸被包裹在片清冷的光明中，月光輕輕散落在她臉上，只襯得他面板更加白皙，嘴角微微一勾，殷紅的嘴唇張張合合，“若你不是關心我，剛剛你那麼生氣做什麼？”

    看著他那雙含著惡意調笑的眼睛，又看著他微微張開的薄唇，葉翎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到底是什麼惡魔？說是惡魔又不像，只像是天上的謫仙做了什麼惡，因故被貶下了凡間似的。

    “嗯？”見面前那人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人時，便好心的出聲提醒了一下他。

    只是在他自己說來那是好心提醒，但是那尾音微微上挑的一個音節輕輕劃過葉翎的耳邊，差點讓他沒收住手勢將顧言辭推了出去。

    心臟狠狠地撞擊了一下，讓葉翎瞬間清醒了過來，不能將人推出去，但他自己總是能後退的吧，連忙後退了好幾步之後還不敢正眼看顧言辭轉過身背對著他，像是在掩飾什麼似的，低聲呵斥道：“別鬧了，快點回去！已經很晚了。”

    走在自己跟前的那人雖然腰板依舊挺得筆直，可是凌亂的腳步卻掩飾不了他內心此時動盪不安的心情。

    顧言辭無聲的笑了笑，決定不再都弄眼前這個已經不知所措的人，再捉弄下去，他真怕他會羞愧得隨便找條河跳下去。

    接下來的一段路兩人都很安靜，不管是誰都沒有再說話，葉翎從頭到尾都抓著他那隻手沒有在鬆開，河顧言辭也默契的假裝不知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