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甚至有些反應不過來，若是它有實體的話，那麼大概現在就是一張給人問號臉，“啊？嗯？你說什麼？”

    顧言辭還在笑著，但還是勉強能再對它重複一遍剛剛說的話，末了還要再強調一次，“我真的沒事，你去忙吧。”

    系統被他笑的有些懷疑人生，不對呀，這和設想好的結果不太一樣，怎麼不但不生氣，還笑的怎麼開心，是它今天開機的方式發生了什麼錯誤嗎？

    但是顧言辭現在都是這種狀態了，系統反而有些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安慰也不是吧，說其他的也不是吧，只能頂著一張痴呆臉和顧言辭告別完就下線了，直到下線的前一秒它都有些精神恍惚。

    顧言辭眼裏含著笑，腳步輕快地踏進寢宮中，心情看起來好像很好的樣子，但是卻在踏進宮門的那一刻一抬手揮退了所有人，包括小林子在內。

    他眼裏的笑意已經漸漸消退了，是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現在心情應該不佳，也沒有人敢去觸他的黴頭，連多過問一句都不敢，保持著安靜，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小林子也是不敢多待，他倒是不是害怕皇上遷怒於他，同皇上相處了那麼久，皇上是個怎麼樣的人，他早就清楚了，只是他現在卻也明白皇上應該會更想要一個人安靜安靜吧。

    小林子比所有宮人都要走得慢，所以他是最後一個出門的，在關門的前一刻，他還回頭看了顧言辭一眼，眼裏飽含了關心和擔憂。

    在宮門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以後，顧言辭再也無法強迫自己臉上掛著那種風輕雲淡的假象，刻意營造出來的虛偽垮得乾乾淨淨的，一點渣都不剩。

    坐在茶桌旁，手邊放著剛剛宮人退下之前為自己倒的茶，顧言辭卻碰都不去碰它，面無表情，整個人看起來極其的冷靜，但是若是你仔細看，你會發現他的眼神其實有些失焦，盯著那扇只開了一半的窗戶挪不開眼，明明外頭只有幾棵開得還算茂密的樹。

    顧言辭現在已經切斷了所有同系統的關聯，任由內心思緒翻涌不停。

    這樣子就算他的內心多麼激盪，系統都不會察覺到了，不是他不相信系統，只是他不習慣這種被人安慰的感覺，畢竟他很少處在這種被動的地位，而且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性格，若是別人的安慰他聽得進去的話，他現在也不必在這兒乾坐着。有些事情總是得自己想清楚纔好……

    但是剛剛對系統的笑並不是裝出來的，那一瞬間放空自己，什麼都不想，自己倒是真的被系統逗笑了，從來沒見過它那麼緊張的樣子。

    笑歸笑，那種自我催眠式的放鬆只能維持短短的一段時間，笑完之後所有的情緒便又重新回到原位了。

    他也明白系統所說的都很有道理，雖然情況很糟糕，但是至少現在這個時機還是符合顧言辭的標準的。

    所以他現在心裏倒不是多麼痛不欲生，只是生氣罷了，很生氣的，恨不得將那人抽死。

    現在這個心情別說是做其他的了，就算是要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不至於太沉重都有些困難，所以有什麼事情請先等他自己氣過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