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王大人確實是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後來，越罵到最後，王大人越覺得心痛，一個好好的國家怎麼會弄到這種地步，越罵越嚴厲，但是卻也沒有罵髒話，訓斥他的全是治國之道，宛如一個恨鐵不成鋼的長輩。

    其實這麼說也沒有錯，原主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了，還跟著他學過一段時間的禮樂，更重要的淵源是，王家的三個兒子都被原主揍過，不管是大的還是小的兒子，全都打不過他，一開始年輕的王大人還挺生氣的，立馬就帶著三個鼻青臉腫的孩子去先皇面前告狀了，後來瞭解到是自己的兒子爲了幫自己交好的皇子出頭而先惹的事，那三個瑟瑟發抖的小朋友又被他們暴怒的父親當著先皇的麵暴打了一頓，最後還是先皇開口相勸才止住了這場紛爭，原主只在一旁冷眼看著，看著他們那副慫樣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嗤笑聲，從此給王家三位公子留下了深刻的陰影。

    顧言辭低著頭任由他罵，時不時點頭附和他兩聲，“是，老師說的是。”

    腦子裏的這句話不自覺地脫口而出，顧言辭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卻讓王大人住了口，房間內安靜了一會兒，再次吵起來的時候，出現的不是王大人的怒罵聲，而是這位老人嚎啕大哭的聲音。

    顧言辭抽出袖子裡的手帕默默地遞給他，被他一把拍開，“為何？為何會變成這樣子……”

    不知道他哭了多久，顧言辭一直坐在他旁邊看著他，直到王大人漸漸止住了哭聲，一把搶了他手裏的帕子，顧言辭才起身去給他倒水。

    雙手端著水杯送到他面前，顧言辭恭敬地說道:“老師，用點茶吧。”

    王大人一臉戒備地看著他，沒有去接那個杯子，手裏緊緊攥著那條剛剛被他胡亂擦過的手帕。

    顧言辭有些無奈，但還是耐心地同他解釋，“沒毒，朕若是真的要殺你還用這麼麻煩嗎？”

    這麼說來也是，若是他真的要殺自己，哪用得著這麼大費周章，可是越是這樣子，王大人越想不通顧言辭到底要幹什麼。

    一臉狐疑地接過他手裏的杯子，實在是不解地問道:“皇上，您到底是要做什麼？”

    “待會兒您就知道了……”話音還未落下，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顧言辭突然嚴肅了起來，對王大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出聲。

    自己快速閃到門邊，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顧言辭將摺扇握在手裏，王大人也一臉緊張地看著門口。

    “叩叩叩——”是有節奏的敲門聲，顧言辭鬆了口氣，將摺扇重新展開，輕輕扇了扇，“進來吧。”

    沈北從門外推門而入，將門關好，也不在意王大人在場，毫無顧忌地同顧言辭彙報情況，“皇上，已經將吳將軍和吳公子安全送出城外。”

    意識到這是顧言辭的人，王大人先是稍微放鬆了一些，突然又聽到老同僚吳將軍的訊息，又倍感震驚，側著耳仔細地聽著他們的談話。

    顧言辭當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不過他並不在意，詢問道:“辛苦了，任務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