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辭笑著搖搖頭，“不過都是些拙笨的看法罷了，在將軍面前班門弄斧，見笑了。”

    吳將軍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回答，他從來都不知道那個在他心裏一直就跟個長不大的孩子般的皇上竟然有如此之高的軍事才能，從戰況分析、應對措施，再到善後恢復發展全都分析得頭頭是道、條理清晰，還結合了當地的地理、氣候和風土人情，可行性十分之高，這還是那個一到出征前商議對策就打瞌睡的皇上嗎？

    沒讓他說恭維的話，不然真的就沒完沒了了，放下茶杯，先他一步開口，“既然吳將軍已經看完了，那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吧。”

    吳將軍立刻嚴肅了起來，不自覺地微微挺直了背，“皇上，您說。”

    收了扇子，顧言辭神色有些凝重，低頭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吳將軍，剛剛從那些文書，相信您能看得出來南越戰事膠著，我朝派出去五萬兵力卻依然堪堪與南蠻戰力持平，而且朕聽聞了一些傳言，說是我軍士氣低落，還隱隱表現出了對朝廷的不滿……”說到最後，顧言辭的語氣帶了些意味深長。

    沒有人接話，吳將軍的臉色陰沉得都能滴黑水了，顧言辭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是什麼原因我相信吳將軍您心裏大概也有了些猜測，所以朕需要你，朕需要你為朕驅除南蠻、收復南越！”

    最後那句話說得擲地有聲、鏗鏘有力，收斂了從剛剛就一直表現出來的和善，突然爆發的氣勢終於讓人意識到他是一位君王。

    吳將軍單膝跪地，拱手舉過頭頂行了一個端端正正的軍禮，“臣願意替皇上領兵出征，收復南越！”

    “好！真不愧是我大燕國的常勝將軍！”顧言辭連忙握著他的手將他扶了起來，“快快起來！”

    兩人又商議了些相關的事宜，熱火朝天，顧言辭說出那些軍事想法讓吳將軍連連驚歎，竟然想要將火藥應用到打戰中去，從未有人提起過，但吳將軍雖然年紀有些老了，思想卻不頑固，瞬間轉變思路，還提出了些細節問題，到最後竟是生出了幾分相逢恨晚的感慨來，也不能說是相逢恨晚，只是皇上從來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直到沈北站在顧言辭身後出聲提醒了，兩人才驚覺原來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皆有些疲憊，吳將軍為顧言辭添了杯茶，看著他端起茶杯，斟酌了片刻還是問出了心裏的疑問，“皇上……”

    顧言辭呷了口茶，抬眼看向他，“怎麼了？可是有什麼疑問，但說無妨。”

    吳將軍麵露擔憂，“皇上，您可是有什麼難處……”

    “難處？”顧言辭喃喃著重複著他的話，“什麼叫難處呢？自朕登基來就再也沒有簡單的生活了。”

    “所以朕纔會如此大費周章地用這種辦法送將軍出征，倒是委屈您了。”明明自己眼裏盡是落寞，卻還是強撐起笑意來安慰別人。

    吳將軍此刻明白了一直以來恐怕都是自己誤會了皇上，皇上年紀還小，卻揹負瞭如此之多，還要受盡世人的唾罵、冤枉，他心裏怕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