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到這裏還算是朝著一個正常的方向發展著的，如果不是那個耐不住寂寞的老闆的話……

    早餐店的老闆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忠厚老實的，他看卓曲舟面生，想著人家應該是第一次來光顧，爲了抓住客源，熱情的他便一邊裝早餐一邊跟他們兩人攀談。

    看著卓曲舟帶著顧言辭，而且看向那個小男孩時的目光總是帶著深沉的溫柔，心裏隱隱有了個想法，雖然這個想法差點讓他永遠地失去卓曲舟這個顧客。

    老闆一邊盛著豆漿，一邊笑眯眯地看向卓曲舟，“這位先生，第一次來這裏買早餐吧？”

    卓曲舟本來就不擅長和別人聊天，只是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老闆接下來的話差點讓他沒接住遞過來的豆漿。

    “哎呀，沒想到你看起來那麼年輕，孩子已經這麼大了呀！”老闆的語氣頗為感慨，好像知道他養育孩子的辛苦一般，又說道:“這小孩子模樣真好看，和你長得真像！”父母嗎，都喜歡別人誇獎自己的孩子，早餐店老闆覺得自己真的太機智。

    但是他發現好像這位先生的反應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高興，這兩位一大一小兩位客人都愣住了，將臉上的表情都彷彿凝固一樣。突然惶恐，難道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難道父子關係不好？不應該呀！

    “噗——”顧言辭反應過來後，沒忍住笑了出來，連忙低頭掩飾，但是好像沒什麼用，在他再次抬起頭來時，只見其他兩個人都朝他這邊看過來，特別是卓曲舟的眼神裏帶著深深幽怨和化不開的恍惚，連忙轉移話題道:“先生我餓了，回家吧。”

    早餐店老闆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難道是自己猜錯了？不是父子？對他們尷尬地一笑，不敢再亂說話。

    卓曲舟生硬地接過早餐，付完錢之後，離開的腳步一頓，又回頭看了一眼那老闆一眼，臉色有些難看，“不是。”

    說完便直接走了，留下那老闆一個在這大冬天的早晨裡汗流浹背，剛剛卓曲舟瞥他的那一眼，是真的要把他嚇死了。

    於是乎，就是這麼一件事情讓卓曲舟一大早的好心情全都一掃而空，他真的很氣，但是又無處發泄，那老闆是無心之舉，而且更不能對顧言辭發脾氣了。

    顧言辭換完鞋之後，站在他背後看著他一聲不吭在餐桌前將早餐從袋子裡倒出來，周圍的怨氣都快突破天際了。

    難得看見這個人被人氣成這個樣子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既覺得好玩又覺得他可憐兮兮的，顧言辭決定安慰安慰他。

    走到他身邊，扯住他的袖子，抬起頭來將眼睛睜得圓圓，一臉不解又迷茫的樣子，“先生生氣了嗎？”

    卓曲舟停下手上的動作，低頭看他，眼裏的不爽瞬間消失殆盡，“我……”

    他本來想說他沒事的，但是想想又覺得不能對他撒謊，可是卻有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自己為什麼突然生氣了，真的好羞恥……

    掙扎了半天，最終還是在顧言辭疑惑的目光中緩緩蹲下身來，第一次抱住顧言辭的脖子，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肩窩處，悶悶出聲道:“我很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