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對視讓顧言辭有一瞬間地僵硬，然後不自在地別開了頭，小聲地說了句:“不用客氣……”

    這段時間以來，顧言辭都是哭笑分明的，是開心還是難過都在自己面前酣暢淋漓地表現出來，突然間又變回這麼客氣，柳陽聲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背好書包，柳陽聲主動拉起他的手腕，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邊往外走邊笑著對他說:“我們回家吧，爸媽應該在校門口等我們了。”

    他能夠保持笑容不減，顧言辭也能繼續保持悶悶不樂，從語氣都能聽出他的情緒不高，“好。”

    雖然顧言辭平時說話也是一兩個字一兩個字地往外蹦，之前還覺得沒什麼，畢竟自己都能聽懂，但是現在卻總覺得不甚滿意，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聽起來太過淡漠。

    像是賭氣，柳陽聲也不再同他說話，臉色有些陰沉，沉默地拉著他往校門口走，但是腳步卻要慢了很多，剛剛好能讓顧言辭跟得上。

    兩人在路邊站了沒多久，那輛熟悉的車緩緩駛入視線範圍內，爲了避免節外生枝，柳陽聲迅速調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牽起顧言辭的手，待那輛車在面前停下時，才帶著他走上前去。

    隔著玻璃與車內的柳先生和柳太太揮揮手，顧言辭看著他動作，雖然看不清裡面的人，但也學著他的樣子同他們揮揮手。

    “砰——”的一聲，柳陽聲用力地開啟車門，改為扶著顧言辭的肩膀，讓他坐進去。

    進到車裏，柳太太和柳先生都回過頭來，淺笑著看著自己，顧言辭也扯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意，“爸爸媽媽。”

    柳太太比較細心，察覺出了他的不對勁，微微蹙著眉，有些擔憂地問道:“小音怎麼了，怎麼看起來不太開心呢？”

    顧言辭剛微微張開嘴打算說話，身旁卻傳來了一陣悅耳的笑聲。

    顧言辭轉過頭望去，是柳陽聲，臉上的笑容十分輕快，毫不畏懼地與自己對視，甚至看著自己的眼神還帶了點寵溺。

    毫不猶豫地打斷顧言辭接下來要說的話，完全代替他解釋了“小音應該是累了吧？”又狀似十分無奈的看著他們，“今天還在課堂上打瞌睡。”

    那語氣多麼恨鐵不成鋼，彷彿顧言辭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一樣。

    聽他這麼一說，柳太太立刻板起了臉，一臉嚴肅地看著顧言辭，“小音今天又在課堂上打瞌睡了嗎？”

    顧言辭有些不知所措，緊張又愧疚，小臉都憋得有些微紅了，目光在柳太太和柳陽聲兩人之間移動，但是他們都沒有說話，最後顧言辭還是低下了頭，悶悶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柳太太想要訓斥他，但是看他自責的模樣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話到嘴邊都化作了一聲無奈的嘆息，“你啊，你讓媽媽要怎麼批評你？”

    偏生柳陽聲這個先出賣了顧言辭的人，等到他認了錯又被罵了之後，才緩緩開口道:“媽，你別怪小音了，怪我吧，是我昨天晚上有些睡不著，可能是吵到她了。”

    柳太太這下更加無奈了，“你們兩個喲，非得擠在一間房間裡，現在好了，互相影響了吧？”

    柳陽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鬢角，承諾道:“是我的錯，以後都不會了，我會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