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纔回過神來，驚喜地擁住他，聲音激動得有些顫抖，“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柳陽聲輕輕地拍拍她的背，提醒道:“媽，小音他……”

    柳太太反應過來，從剛纔到現在自己完全把顧言辭忘在腦後了，鬆開柳陽聲，回頭發現顧言辭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一直站在門口，一臉茫然地看著兩人。

    對他招招手，柳太太這麼多天以來難得對顧言辭揚起了溫柔的笑意，“小音，快過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顧言辭還是聽話地小跑著過去，端著天真的小臉，“媽媽！”

    顧言辭站在柳太太背後，離柳陽聲有點距離，似乎是不敢走近他。

    柳太太還是笑得溫和，隱隱藏著些欣喜，牽起顧言辭的手，將他拉到柳陽聲面前，摸摸他的頭，“乖，這是哥哥，今天就要回家了，你要好好和他相處，以後要好好聽他的話哦！”

    這樣一段半哄半宣佈的話聽在顧言辭耳朵裡，心裏毫無波瀾，畢竟爲了不出錯，這樣的場合他已經在心裏彩排過一次了。

    臉上的疑惑更深了一些，黑白分明的貓兒眼不知所措地左右轉動著，隱隱蒙上了一層霧氣。

    柳太太一直等著他的迴應，直到上揚的嘴角有些僵了，顧言辭的反應她全然收在眼裏，心底漸漸升起些不耐。

    顧言辭這才緩慢地點點頭，小聲地應道:“好……”

    柳陽聲朝他點頭微笑，但是柳太太還是不滿意，皺起眉頭，語氣比剛剛冷了一些，“媽媽平時是怎麼教你的？”

    顧言辭低下頭，嘴巴張張合合，朝著柳陽聲的方向猶豫地開口，“哥哥。”

    “小音好乖！”柳陽聲對他笑得燦爛，抬起手覆蓋在他的頭頂上，輕輕地揉揉他的頭髮。

    顧言辭將頭埋得更低了，身體輕顫了一下以後一動不動，像是強忍著恐懼一般。

    柳陽聲笑得眉眼都彎了，但是眼底的笑意卻讓人感到不適，燦爛得太過過分，反而有股不懷好意的嘲諷摻雜在裡頭。

    顧言辭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是好歹也陪在她身邊這麼多年了，看到他們兩個能這麼友好地相處，她也很開心，全然沒注意到柳陽聲眼底的異樣。

    顧言辭只裝作看不懂，在他笑出聲的時候偷偷抬頭看了他一眼，與他目光相撞的時候，又飛快地收回視線，像只躲在角落裏偷看然後被抓包的小奶貓一樣。

    畢竟人們對可愛美好的事物都沒有什麼抵抗力，注意到他的小動作的時候，柳陽聲只覺得自己心裏有根弦被人輕輕地撥動了一樣，蕩起細微、不易察覺的漣漪。

    柳陽聲本身自己就帶什麼東西來醫院，現在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柳太太后來給他買的，所以也沒收拾什麼東西，就簡簡單單的拎了個小袋子，牽著顧言辭的手，跟在柳太太后麵出了醫院。

    被他牽住的時候，顧言辭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輕輕地轉動了幾下手腕，希望能透過這細微的掙扎來掙脫他的鉗制。

    結果就是在柳陽聲微笑的注視下，慢慢停止了動作，自暴自棄地任由啦牽著。

    柳先生剛纔一直沒有出現，其實他並不是不在意，而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所以便等在車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