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太看見顧言辭終於回來了，看他的眼神裡既有擔憂又有責備，“小音怎麼到處亂跑？也不陪著陽聲哥哥。”

    顧言辭臉上的笑僵了一瞬間，嘴角慢慢耷拉下來，低著頭慢慢地走到角落，小聲地道著歉，“對不起……”

    畢竟是自己撫養了十年的孩子，柳太太看他那可憐兮的樣子，也覺得自己有些嚴厲了，小孩子不過是貪玩了些，鬆開緊皺的眉頭，放輕了語氣，“沒關係，知道錯還是好孩子。”

    顧言辭不再言語，在那小角落坐下，抱著自己的膝蓋望著他們，聽著他們聊天。

    其實柳太太若是願意仔細地思考一下，就會發現顧言辭從來不是不聽話的孩子，更不會因為貪玩而亂跑，但是她沒有去詢問他為什麼跑出去。

    柳陽聲意味深長地看了顧言辭一眼，顧言辭不懂得收回視線，愣愣的和他對視，不過對方不過幾秒就收回了目光。

    一整個晚上，柳太太和柳陽聲都在聊天，其實不過是柳太太問，柳陽聲答罷了，不過柳陽聲倒是全都實話實說，因為他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不就是想知道自己這些年都經歷了些什麼嗎。

    直到半夜差不多十二點的時候，顧言辭困得實在受不了，才站起身來走到他們旁邊，扯扯柳太太的袖子，打著哈欠說:“媽媽，困……”

    原本淚眼婆娑半張著嘴打算問下一個問題的柳太太一愣，抬頭一看時間才發現真的很晚了，不捨的看著柳陽聲。

    看著困得頭一點一點的顧言辭，柳陽聲覺得好笑，坐直了身體，面無表情地對她說:“你回去吧，很晚了。”

    柳太太這纔不舍地站了起來，“好，你也休息吧。”說完便牽著柳君音往外走。

    就在兩人快踏出門口的時候，柳陽聲突然出聲叫住了他們，“等一下！”

    柳太太瞬間收回自己已經邁出去的腳，驚喜地回頭，“怎麼了嗎？”

    柳陽聲撇開頭，像是有些彆扭，“我……我明天還能見到小音嗎？他挺可愛的……”說完還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

    柳太太有些失望，但隨即眼睛又亮了起來，這也是件好事，一是兩個孩子能互相作伴，二是自己也能借著小音的名義來看他了。

    於是便滿口答應，“當然可以！”話一出口看著柳陽聲驚訝的目光才發現自己好像太激動了，臉上有些尷尬，改口道:“我是說小音很願意和你一起玩，我明天中午會送他過來的，小音你說是不是？”

    顧言辭低著頭沉默不語，直到柳太太捏了捏他的手心，才小聲地說:“是，小音願意……”

    看著自己病房的門被緩緩關上，房間又恢復安靜，柳陽聲挑挑眉，自己慢慢躺下，扯過被子蓋好，閉上眼睛。

    第二天中午，顧言辭一下課就被柳太太一個電話叫到了學校門口，坐上車便被帶到醫院去了。

    柳太太親自做了兩份午餐，顧言辭和柳陽聲一人一份，吃完飯沒多久爲了趕上下午的上課的時間，又被載回了學校。

    因為昨天晚上睡得晚，中午有沒有午睡，來回趕時間又耗費精力，上課的時候，顧言辭困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上課的老師提醒了他幾句，但是沒什麼作用，也就不再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