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是那個意思……”顧言辭將頭低得更低了，欲解釋，卻被他打斷，“好了，朕明白了。”

    轉頭對身邊的宮人吩咐道:“幫朕添副碗筷。”

    “是。”

    顧言辭看了眼桌上的早餐，還很完整，其實他也纔剛喝了口粥，楚燕庭便來了，“皇上，再添些早膳吧？”

    沒想到顧言辭會主動開口提要求，雖然是很普通的請求，楚燕庭還是覺得很新奇，點點頭，“嗯，愛卿喜歡就添吧。”

    得到他的許可，顧言辭轉身對身邊的小林子低聲說了幾句話，小林子點點頭，向楚燕庭行了個禮便跑了出去。

    這邊宮人剛剛為楚燕庭端了碗粥上來，那邊小林子便提著個食盒回來了，朝他們行了禮，開啟食盒的蓋子將裡面的東西一碟碟拿了出來，一盤餃子、一盤蝦油炒小菜和一盤醃製的花生米。

    小林子退下後，顧言辭坐在桌旁一直等著楚燕庭先動筷子，卻不想對方的臉色由開始的詫異到最後變得陰沉，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甩袖離去。

    顧言辭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在他轉身的時候才抬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緩慢地起身，終於在他即將走出門口的時候將那句“臣恭送皇上。”說出了口。

    楚燕庭邁出門口的腳步一頓，不過也只是一瞬間，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言辭坐回原來的位置，低垂著眼，端起面前的碗，表情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開始慢條斯理地吃起了早餐。

    雖然顧言辭沒什麼表示，但是小林子就是覺得怪怪的，他總覺得皇上和將軍之間有什麼……想法及時打住，告誡自己不許亂想，安靜地站在顧言辭的身後，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楚燕庭一路上臉色十分不善，遠遠看見他的宮人都悄悄地繞路走，免得引火燒身。

    而跟在他身邊的那幾名宮人就比較慘了，提心吊膽的，直到到了御書房門口，楚燕庭揮手讓他們退下，才鬆了口氣。

    德榮早已將早上大臣們呈上來的奏摺都整齊地收在書案上了，楚燕庭重重地坐在那書案後的椅子上，向後仰靠著，抬手按了按眉心，眉目間的疲憊怎麼也收不住。

    手中的摺子還沒翻開來，楚燕庭凝視著那封面像是要把它看穿。

    顧蟬笙啊顧蟬笙，我的大將軍，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是在向朕說你還記得嗎？還是在懇求朕念舊情？念舊情……憑什麼只有朕一個人念舊情！當初你又到哪裏去了！

    思及此，楚燕庭將手中的摺子狠狠一摔，眼神陰沉，下顎的線條緊繃。

    聽到“砰——”的一聲，其他人都抖了抖，也就只有德榮敢壯著膽子，敲敲門，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您沒事吧？”

    “無事，東西碰掉了。”楚燕庭那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停頓了幾秒，又開口說道:“進來幫著倒杯茶吧……”

    “是，奴才這就來。”德榮小心地推開門，其他幾個宮人見狀都默默地在心裏為他祈禱。

    不知何時，守在門外的宮人已經悄悄地進來點上了燈，楚燕庭放下手中的筆，閉了閉疲勞的雙眼，那動作倒是和顧言辭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