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不解，明明一開始就可以不用受這些苦，不明白顧言辭為什麼要硬撐，“宿主，為什麼？”

    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的，但是顧言辭卻聽明白了它想要問什麼，“做戲總得做全套。”

    是顧言辭太敬業了嗎？還是自己消極怠工了？“可是就剛剛那樣的人……他也看不出來你是在演戲啊？”

    “他們不懂，總是有人會懂的……”他確實不是在演給他們看的，而是給那些一直躲在暗處的人準備的……

    “明天應該還是會不得安寧，我先睡了，至少要養好精神，晚安。”顧言辭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整個人也變得輕飄飄的，快撐不下去了，與系統道了晚安，便陷入了昏睡當中。

    靜心殿外，每個路過的宮人都放輕了腳步，生怕擾了殿內那位的清淨，最後讓自己落得個不得好死。

    靜心殿在先皇時還是批閱奏摺的宮殿，皇上休息的地方是在西北方向的養清殿。那兒離御花園近，每個季節都會有不同的花草的香味，而且也幽靜得很，除了值夜的宮人，都不會有其他人打擾，宮人們也不需要這般提心吊膽的。

    但當今這位皇上登基以來，不知在想什麼，簡直就是在靜心殿住下了，唉……有個勤政的主上是件好事。

    殿內只在書案上點了一盞燈，光線有些昏暗，書案後坐著一個男人，面如冠玉，氣質凌厲。

    離書案的不遠處，有個挺拔的背影單膝跪著，微微低著頭，看不清面容。

    “參見主上。”

    楚燕庭連頭都沒有抬，手執筆繼續在面前的奏摺上寫寫畫畫，“嗯，情況怎麼樣？”

    跪著的那個男人一抱拳，態度十分恭敬道:“啟稟主上，顧將軍如你吩咐那般，已經被用刑了，但是他什麼都沒說，情況不太好，已經暈過去了。”

    見坐在上面的那位沒什麼反應，只是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停頓了幾秒，繼續說道:“商公子他……在淨月宮裏整日都以淚洗面，也不怎麼吃得下東西，鬧著要見您……”

    “嗯，你先下去吧，繼續盯著。”

    “是，屬下告退。”

    那是他的影衛，是母親和外公給他留下的，從他有記憶以來便一直聽命於他，那怕是在那時他起兵發動政變的時候也沒有背叛過他。

    剛剛離開的是暗一，因為是第一個成為影衛的人，所以以外公那隨意的性子，就給人取名暗一了。

    在暗一退下後，楚燕庭才放下了手中的筆，轉頭看著窗外，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變化，良久，殿內傳出了一聲悠長低沉的聲音，似風聲似嘆息……

    接下來的幾天，天還沒亮，顧言辭便被人用冷水潑醒，架去了刑房，為什麼他會知道那時天還沒亮呢？

    因為刑房裏的那扇小窗戶，顧言辭也總算知道了它的用處是什麼，人在受苦受難恨不得馬上死去的時候總需要點期盼來支撐著。對於那些受刑的犯人來說，撐下去的念頭大概就是晚上用刑結束的時候了吧，這麼一來總是會有人想徹底解脫，到那時，什麼罪也就都認了。

    顧言辭被綁在刑架上低垂著頭，頭髮早已經散落，遮住了臉，身上的那件衣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面貌，若不是他那還在微微起伏的胸膛，大抵會讓人覺得他已經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