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黑暗，渾身都痠軟無力，右腳踝還傳來一陣陣的劇痛，原本顧言辭是個不是那麼討厭痛覺的人，但是現在卻痛得他想皺眉，可惜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突然有個柔軟的觸感落在他的眉間，伴隨微涼的溫度，輕輕地撫摸著，這個溫度是他嗎……

    隨著那個想法一閃而過，顧言辭用盡所有力氣，猛地睜開眼睛，沒有想象中那張面目可憎的臉，入眼的是葉可擔憂的目光，“教授，做噩夢了嗎？”葉可剛剛被顧言辭睜眼的那一瞬間嚇了一跳，那雙眼裏不是平時的冷漠，也不是安慰他時的柔和，而是充滿了濃烈的憎惡和不容靠近，看得他觸目驚心，但是當中還有一絲情緒是葉可所看不懂的……

    顧言辭知道自己失態了，重新閉上眼睛，將自己的所有情緒都擋在眼簾之內，待他重新睜開眼，又恢復了往日的淡漠，“我沒事。”

    葉可覺得他剛纔可能是看錯了，顧教授怎麼會有那麼濃烈的情緒呢？聽到他的回答，葉可回過神來，嘆了口氣，“怎麼會沒事，你現在身體很虛，臉上和腳上還有傷……對不起，顧教授……”

    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葉可的心裏彷彿被一塊巨石壓住了，而那塊巨石就名為“內疚”

    顧言辭冷冰冰的聲音傳來，“不要道歉，這都是我自願的，只要我不願意，誰也不能強迫我，所以……”

    顧言辭覺得自己很累，那後半句話他已經懶得說，全靠葉可自己意會了。

    難得的是葉可竟然也聽懂了，只覺得眼眶有些酸澀，也不再糾纏這個問題，點點頭，對顧言辭說:“教授，你需要去醫院，你的腳……”

    顧言辭也猜到了，自己的右腳再不去醫院怕是要廢了，向葉可詢問道:“好，你可以陪我去一趟嗎？”

    葉可立刻答應，“當然！”頓了頓又問他:“那……我們現在……”

    顧言辭將他眼裏的掙扎、內疚和驚慌看得清清楚楚，打斷他說:“現在外面人太多，我行動不太方便。”

    葉可鬆了口氣，但他總覺得顧言辭是因為他才這麼說，看著對方淡漠的臉既感激又愧疚。

    系統提醒顧言辭，“你的腳現在需要馬上治療，系統可以提供幫助。”

    顧言辭知道他是爲了自己好，但還是拒絕它，“謝謝，但是不用了，我有另外的安排。”

    系統:“好的，請問注意身體。”系統雖然平時喜歡和顧言辭鬥嘴，但是這幾天這麼賣命，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它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嗯，我會注意的。”

    顧言辭被葉可扶著躺下，原本還睜著眼睛和他說說話，但是因為身體太虛弱，迴應的速度越來越慢，後來便又睡著了。

    “教授，教授，起來了，3點了，我們現在要去醫院了。”

    顧言辭覺得有人在輕輕地拍著自己的手，再來便是葉可溫柔的叫醒聲。

    慢慢地睜開眼睛，顧言辭想要做起來，卻被葉可一把扶住，叮囑他:“慢點，小心腳。”

    “嗯……”顧言辭揉揉眼睛，實在是困得不行，任他將自己扶起來，迷迷糊糊地跟葉可說話，“我又睡著了？”

    看著他閉著眼睛的樣子，葉可有些哭笑不得，他從來沒見過顧教授這麼迷糊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