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可感到有人在緊緊地拽著自己的手臂，睜開眼睛，入眼的是顧教授那張精緻的臉，但是此時卻呈現出不自然的紅色，還能看見他因為咬牙而緊繃的下顎的線條。

    葉可有些無奈，為什麼每次他狼狽的時候都能被顧教授撞得正著呢？語氣裡是無奈和厭倦，“顧教授，你放手吧……”

    顧言辭沒有搭理他的要求，大聲對他說:“把那隻手給我！”

    葉可搖搖頭，“教授，我好累……”

    明明只是一個稱呼和三個字，卻讓顧言辭的心裏沉重得喘不過氣來。

    分不清是汗水還是什麼，有細細密密的水漬從顧言辭的臉上滑落，滴落在葉可那隻被顧言辭緊緊抓著的手上。

    葉可一愣，顧教授，你……你怎麼了……

    他還沒得及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就見顧言辭再也維持不住那個冷冰冰的表情，惡狠狠地說:“你不能死！不會輸的，絕對不會輸！去他媽的命運！！！”

    顧言辭一邊喊出聲，一邊腳蹬在欄杆上、手用力地將葉可往上扯，奈何對方不太配合，所以他只能拉住他的一隻手。

    竟然把一向形象極佳的顧教授氣得說粗口了，自己真是過分啊……

    葉可突然笑出聲，“哈哈哈……”把顧言辭給嚇得啊，完了，該不會連精神都失常了吧？！

    抬起自己的另一隻手交給顧言辭，顧言辭一愣，不管他是怎麼想通的，連忙抓住，而葉可自己也將腳踩在一些可以藉助的地方。

    顧言辭用力往上拉扯，葉可自己也往上爬，終於又重新回到了欄杆內，兩人都氣喘吁吁地癱在地上。

    等氣息稍微平緩了之後，顧言辭開始撿回被自己丟得滿地都是的形象，坐起身來。

    葉可看著他的動作，原以為顧言辭會罵自己、責備自己，亦或者像往常一樣轉身離開，卻不曾想，他會將爲了救自己而被勒得通紅的手心放在自己的頭上，揉揉自己的頭髮，眼睛看向遠處的天邊，顯得那麼柔和，語氣淡然，“沒事了……”

    葉可沒有說話，也沒有起來，還是躺平在地上，眼淚瞬間就涌現出來，順著眼角沒入鬢髮……

    顧言辭沒想到他會哭得這麼兇，有些手足無措，“你……”最後還是嘆了口氣，笨拙地用手背給他擦拭眼淚。

    葉可猛地坐起身來，撲到顧言辭身上，伸出雙手將他圈住，把臉埋在他的頸側，整個人抽泣不止。

    顧言辭剛開始被他嚇了一跳，隨後感覺到有微涼的液體順著脖子滑進自己的胸口，伸出手輕輕地拍拍葉可的背，什麼也沒說，什麼也不問，就讓他痛快地哭一場。

    不知道過了多久，抱著自己的那個人漸漸冷靜下來，雙手也稍微鬆開了一些，在自己耳邊悶聲道:“教授，對不起……”

    顧言辭搖搖頭表示沒事。

    葉可離開了他的懷抱，語氣裡滿是迷茫，“我好像什麼都沒有了……”

    顧言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剛剛葉可撲上來的時候，那隻還瘸著的腳完完全全被壓住了，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現在已經痛得麻木了。

    試著動了動那隻腳，顧言辭皺了下眉，很快剋制住，對葉可說:“你什麼都有。”

    葉可朝他扯出一個難看得要死的笑，沒有說話。

    顧言辭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不想笑就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