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長封似乎又長高了一些，顧言辭只要一抬起頭便被他擋得嚴嚴實實的，顧言辭索性便低著頭不再看向那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背影。

    不過就算是顧言辭一直低著頭，也不會有長老質疑他是否有聽課，因為這人雖然性格古怪，但是對待修行還是極其認真的，每次從他身邊經過都能看見他的書上慢慢都是批註。

    但是今天顧言辭卻是辜負了長老的信任，書上空白的一片，除了原先就印刷好的書文之外，唯一的墨漬就算是從顧言辭手上拿著的那隻筆的末端滴落下來的，暈染開了一片……

    顧言辭自己似乎沒有發現這一點似的，一直盯著書看，看似認真，眼睛卻是空洞，連衣袖被墨水浸染到了都沒有發現。

    御方剛剛說完一個法訣，暫時先停了下來，讓所有弟子消化消化，有些弟子似乎還沒搞懂長老到底在講什麼，一臉疑惑的聽著旁邊師兄弟再解釋一次，而有些弟子已經躍躍欲試，照著書本和長老解釋的東西，開始捏著自己的手指實驗著那個法訣。

    看著大家都熱火朝天的模樣，御方長老十分滿意的掛上了笑容，用手捋了捋自己的鬍子，走下臺去，左右觀望著，看著每個人認真的模樣，點了點頭。

    可是越是這樣熱鬧的場面，越是容易突出點不一樣的東西，本來大家都很安靜的時候還好，現在有了動靜之後，顧言辭那裏就顯得極度冷清了，就連鬱長封都和自己旁邊和前方的師兄弟討論了起來，但是顧言辭卻還保持著剛剛的動作，渾身都冒著冷氣，他沒有找別人討論的意思，但是別人也不敢主動找他，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任誰都不敢主動去找死。

    御方長老看他一直低著頭，還以為他被難住了，平時這人雖然也是不屑於和其他人為伍，但是那也是因為他能力是足夠的，每次自己只要給他示範一遍，他便能立刻將那教授的東西一絲不差的還原出來。

    但是今天的顧言辭卻是沒有動靜，御方思索著自己今天教的那個法訣也不難啊，連其他人都做出來了，顧言辭怎麼可能被難住。

    懷著滿心的疑惑的御方徑直走到了他身邊，剛想問問他怎麼樣，結果一低頭所面對的就是一片空白，試問那個老師能夠忍受自己最得意的一個學生開始墮落，御方也是一樣，所以此刻的他心頭一慌、語氣有些著急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見御方猛然停住了腳步，頓時間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的樣子，又再看了看顧言辭的書，明明話都已經到了嘴邊了，卻被他嚇得硬生生的將話再咽回去，轉了好幾個彎才吐露了出來。

    “鳳爵，你在做什麼？”

    原本還熱熱鬧鬧的課堂瞬間安靜了下來，幾乎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悄悄的放了過去，自以為很隱晦的偷看著。

    御方長老的語氣不算壞，但是因爲着急，所以難免有一些嚴厲了，顧言辭像是沒有察覺到他已經走到自己身邊了，聽到他聲音的時候，握筆的手微微一抖，筆尖的墨水又砸落在書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