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顧言辭從來沒有露出過這種表情，鬱長封竟然被他盯得渾身緊繃，微微低下頭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似乎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有這麼大膽的時候，剛剛做出的那些舉動完全就是在他思考的範圍之外，現在是既緊張又害怕。

    一方面害怕顧言辭反應過來之後會氣得想殺了自己，另一方面又擔心他等下清醒過來以後還會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再把長老給氣著了，等長老發起瘋來，這人大概就又得受罰了。

    沒想到的是顧言辭這次竟然十分給面子，終於沒有再和鬱長封對着幹了，任由他繼續擋在自己面前，只是自己稍微往外走了一些，整個人都稍微暴露在眾人的視線當中，對著御方長老拱手然後行了個鞠躬禮，表情嚴肅，整個人的態度端正得不得了，“長老……”

    鬱長封見他這個樣子著急得兩條秀氣的眉毛都快擰在一起了，但是又不能做出什麼太出衆的事情，只能悄悄的扯扯顧言辭的袖子，希望能透過這些小動作來阻止他。

    然而他自己也知道，他師兄這人就算把他綁起來了，他都不會屈服，更何況是這種看起來跟撓癢癢沒什麼區別的阻攔呢？其實他也知道自己不該去招惹他，每次下定決心不再管他的事情時，只要他一有什麼動靜，自己就會不受控制的想要去關注他，他也覺得自己挺犯賤的，對方明明那麼討厭自己……

    他這種想法要是被系統知道了，它可能會燒一串炮仗慶祝一下，因為終於有人跟它一樣了，但是它不會覺得顧言辭討厭它，因為它知道顧言辭這人只是嘴賤而已，你沒對不起他，他壓根就懶得討厭你。

    對於鬱長封的反應，顧言辭倒是給了他迴應，不想鬱長封想象中的那麼惡劣，他甚至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任誰也想不到他竟然會這麼輕易的妥協了，總覺得他應該還會搞出點什麼事情出來，然而顧言辭並沒有，於是乎在眾人驚訝疑惑又帶了點防備的眼神中，顧言辭態度誠懇的對著御方說道:“長老，弟子剛剛不是有意要將師弟的外袍粘上墨水的，弟子會負責把師弟的外袍恢復原樣的。”

    顧言辭為什麼會突然妥協了呢？在他自己看來，那是因為他覺得鬱長封這樣糾糾纏纏的挺麻煩的，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看著他想要保護自己其實是有一點感動，哪怕自己其實不需要……

    他們害怕顧言辭太過直白，把長老氣得更甚，但是他現在突然服了軟，又讓所有人沉默了，詭異的安靜……

    御方長老也愣住了，錯愕的看著他，但是也沒有讓他等太久，好歹是個長老，不過幾秒就反應過來了，臉上帶著無奈的表情，也懶得再與他爭論下去了，這小混蛋能這麼認真的認個錯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御方長老搖搖頭，臉上帶著疲憊又無奈的笑容，擺擺手，“算了算了，你們師兄弟自己商量吧，坐下吧，好好聽講。”

    顧言辭還沒什麼反應呢，鬱長封倒是先鬆了口氣，顧言辭看見他肩膀的線條明顯的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