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辭看著他那副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猛地向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領子，說話的語氣頗有一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你什麼意思，在我這裏橫什麼？剛剛在長老院的時候怎麼一聲不吭的，啞巴了嗎？還是間歇性的那種？當時怎麼不敢反抗，現在？告訴我，你現在又在生什麼氣？”

    一連串的質問就像炸彈一般，轟得鬱長封目瞪口呆，他從來都不知道他師兄竟然能說出這麼多話，看來是真的氣狠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生什麼氣，明明剛剛直麵別人的污衊都感覺挺麻木的，而師兄其實說白了還幫了他，可是他剛剛……

    “我……師兄，我沒生氣，我只是現在還不想回竹林而已……”

    這話說得心虛，鬱長封甚至有些不敢看顧言辭的眼睛，將頭微微別向一邊。

    “呵……”顧言辭冷笑一聲，同時鬆了手，慢慢的往後退了兩步，步伐似乎有些縹緲，氣勢不再像剛剛那麼咄咄逼人，“行吧，你愛去哪裏就去哪裏吧，你以為你是誰啊，值得我去管你？”

    “我……”鬱長封看著他的模樣，連忙伸出手，但是卻僵在半空中，不知道想要做什麼，最終還是緩緩放下了。

    顧言辭似乎沒想要等他的解釋，轉身就走了，衣袂被風吹的獵獵作響，背影決然而無情。

    看著那襲漸行漸遠的白衣，鬱長封慢慢捂住了胸前被揪得亂七八糟的衣襟，沉痛的眼裏閃過一絲不解。

    師兄，那你又在生什麼氣呢？

    鬱長封在原地站了許久，腳都站麻了，他卻依舊沒什麼動作，直到宗門裏放課的鐘聲敲響了，漸漸有人影往這邊來了，他才轉身往一個人煙稀少的方向走去。

    顧言辭一路沉默，平常還會同系統聊聊天，但是現在連情緒的指標都低沉得可怕。

    他這種狀態讓系統有些擔心，雖然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不應該去招惹他，但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沒事吧，你生氣了？”

    顧言辭沒想瞞著系統，反正也瞞不住，便直接承認，“嗯……”

    這下系統就有些不明白了，“為什麼？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我……”顧言辭的音量突然提高了一些，隱隱又有生氣的跡象，系統有些害怕，卻不想下一秒他就自己平復了，“對不起，是我沒控制好情緒。”

    系統覺得人類這種複雜的情緒它還是不能完全琢磨，“你不應該跟我說……”

    顧言辭沒再說話，只是臉色依舊不太好，徑直往前走。

    他知道這些有他推波助瀾的作用在，但是看到那人什麼都不說就那麼跪在那裏什麼都不為自己辯解，真的是傻到氣人，他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做的那些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鬱長封嚷嚷著不回去，但是任誰都沒有想到他會去宗門的醫館，而且還是端坐在其他弟子從來沒有進去過的後院。

    面前放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無央坐在他對面，竟是笑得一臉和善，鬱長封儼然就是一副客人的模樣。

    鬱長封端起面前的茶杯，輕抿了一口，垂眼看著泛着漣漪的茶麪，“謝謝無央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