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冷漠淡然，似乎對於自己現在這幅狼狽的樣子不以為意，在他心裏連一絲波瀾都掀不起，可笑的是自己連自己的心跳都管不住。

    顧言辭那一直都古井無波的眼神不知道看見了什麼，終於有了一絲漣漪，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之下抬起腳步緩緩向前走去。

    眼看著顧言辭離自己越來越近，鬱長封終於慌了，心裏頭亂糟糟的，明明知道不管自己變成什麼樣，那人都不會多看一眼，但是他還是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現在這幅狼狽不堪的樣子，真的很丟人。

    眾目睽睽，沒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慌亂之下，鬱長封只能快速的低下了頭，頗有一些掩耳盜鈴的意味。

    然而他發現低下頭之後只會讓他更加緊張，因為看不見他師兄的表情，他怕在他看不見的時候那張一向高傲的臉會出現不屑的神情。

    眼睛一直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地板，所幸那雙纖塵不染的白靴只是從他面前經過，不帶一絲停留，本該慶幸的，至少這樣子他就不會注意到現在的他了，但是心裏卻還是忍不住的難過。

    輕盈有節奏的腳步聲一直延續到他身前停下，接下來鬱長封就聽見了一段熟悉卻又陌生的對話。

    “掌門好，師尊好。”

    “嗯。”

    “阿爵，叫你來可知道何事？”

    “知道，師尊，弟子在來的路上已經聽人說過了。”

    “好，這樣的話你可有什麼看法？”不知道為何，一向都清清冷冷的茯仙仙君此刻竟然好像有些溫柔，是錯覺嗎？還是說他對自己的弟子都是這樣的？

    原以為他們會直接粗暴的問自己是怎麼回事，沒想到竟然會這麼溫和，顧言辭有些詫異，沉默了一會兒。

    詫異的不止顧言辭一人，還有那些與何淚辭坐在一起的長老們，聽不到顧言辭的回答，賀成軒的師尊倒是有些著急了，臉色越來越難看，看來還在為上次的事情而心懷芥蒂，就在他一拂袖，準備開口的時候，卻有人打斷了他。

    “弟子沒什麼看法。”顧言辭冷冷淡淡的開口，似乎對於這件事情絲毫不感到驚訝。

    聽到他這句話，在場的人反應各異，賀成軒站在他師尊旁邊，師徒兩人臉上喜色難掩，一副一切都在預料之中的樣子。

    何淚辭則是微微皺起了眉，似乎對於顧言辭的回答有些不滿意，但是卻始終沒有反對他的意思，只是最後還是重新再確認了一遍，“確實沒什麼看法？”

    在場所有人當中沒有多餘反應的，除了顧言辭本人之外就只有鬱長封了，只見他筆直的跪在地上，微微低著頭，雙手抓著腿上的衣袍，抓得有點皺。

    顧言辭點點頭，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已成定局的時候，這人卻又突然開口了，將所有人打得猝不及防。

    “確實沒什麼看法，本來就是莫須有的罪名，弟子無法評價。”

    何淚辭有些驚訝，身體微微向前傾，“你的意思是說，長封沒有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那他手裏的鳳鳴……”

    顧言辭拱手向何淚辭鞠了一躬，“就算是鬱長封那樣的人經過師尊的教導也做不出那種事情，至於鳳鳴，不過是弟子見他可憐，手裏連把趁手的兵器都沒有，恰好家裏又送來件武器，所以便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