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說過，席星野是救命恩人。

    杜雲煙說，是這個叫席星野的人，帶蘇心揚離開了冷宮。

    很好。

    離洛鬆開她，起身走到杜雲煙面前，漆黑的眸底閃著寒光，“還有什麼，繼續！”

    杜雲煙怯懦地朝蘇心揚看了一眼，哽咽道：“後來席星野被祁將軍抓了，爲了救他出來，太子妃只能去求祁將軍，她製造了與您的偶遇，然後順利地跟您回了大燕，她每個月都會給祁將軍送情報，這次因為她生病，所以纔派我……”

    杜雲煙伏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太子殿下，太子妃爲了逼奴婢聽話，每月定時喂藥給奴婢，用藥物控制奴婢，奴婢這也是沒辦法才背叛您！”

    蘇心揚半躺在榻上，茫然地看著頭頂的懸樑，唇邊綻出一個無奈的笑。

    “九號球，一切都完了吧。這次任務，是不是要結束了？”

    “宿主，您要為自己辯解啊。您不要放棄！”

    “辯解？如何辯解，她說的頭頭是道，我都信了。”

    蘇心揚輕笑幾聲，似是對自己的嘲諷。

    “當初你提醒我，這個女人危險，我不以為然。如今，自食惡果。”

    她用手臂撐著身子坐起來，看著伏在地上的杜雲煙，慢慢地走了過去。

    她拔下頭上髮釵藏在袖子裡，步履虛乏無力，還未走到她跟前便跪到在地。

    “雲煙，我自問不曾虧待了你，在大興軍營，爲了救你，我被祁戰抓去餵了毒藥，到現在都還受他控制，結果呢。呵……”

    她邊說，邊往杜雲煙的方向爬起，爬到她身畔朝她露出一個悽慘的笑，“我是活不久了，不如，我們一起去死吧。”

    說話間，她掏出袖中髮釵狠狠地朝杜雲煙脖子插去，離洛眼疾手快，劈手奪了她髮釵扔在地上。

    “你鬧夠了沒有！”

    杜雲煙哭泣著躲到離洛身後，掏出那日蘇心揚讓她燒燬的字條遞給他，“殿下，這是太子妃見奴婢不願意，威脅奴婢時留下的字條。”

    離洛展開，上面寫著一行小字，“務必傳遞訊息，否則，你將忍受跗骨噬心之痛。”

    那一行字離洛再熟悉不過，正是蘇心揚的筆跡。

    徹骨的寒冷冰封了離洛的心，他俯下身去，看著那張自己曾經愛慘了的臉，咬牙切齒地質問，“你還有何話可說？”

    蘇心揚半坐在地上，想伸手去撫摸他俊美的面頰，卻被他躲開。

    她心裏委屈，淚水簌簌而下。

    “她說的不是真的，我發誓。”

    看著那泫然欲泣的雙眸，離洛抬起她精緻的下巴，大手用力捏住，“你說的話，還能信嗎？從開始到現在，你騙了我多少次？嗯？”

    小時候，蘇心揚聽過狼來了的故事。

    她記得那個故事說，謊話說的太多，就沒人信了。

    初見他時，所有的謊言不過是惡作劇。

    可愛上他時，才發現當初撒的那些謊，全成了把柄。

    “宿主，您解釋啊，解釋啊！”九號球絕望地哭嚎。

    “任務完不成，會怎麼樣來著？”蘇心揚心力交瘁，“會死，會被海水淹，會被北極熊啃了屍骨，是嗎？”

    “宿主！”

    “這任務，我不做了。”

    她撐不住了，眼前一黑，軟軟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