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還有些事，今日就恕不奉陪了。”兮若委婉回絕。

    “如此，那在下也就不勉強了。”南宮羽也沒堅持什麼。

    離開了龍族王宮，燭龍的神色，更加沉重，主動出言問道：“南宮羽那小子，如今竟然做了龍族族長？”

    “是。”兮若沒有否認，“這是容玉的意思。”

    “十年前，在暗閣之時，他是最不起眼的一個，沒想到，如今也讓我刮目相看，竟能將龍族，治理成這般模樣。”

    燭龍自己都沒想到，曾經自己手下一個不起眼的護法，竟還有如此過人的才能，只是自己一直未曾發現罷了。

    “不知，如今的龍族，你可還滿意？”須臾，兮若冷不丁問了他這麼一句。

    不論燭龍做了多少十惡不赦的事情，可畢竟也算統治龍族一千多年，是龍族第一任族長，有權利知道龍族如今的發展。

    兮若想，他心裏多少還是牽掛著這龍族的吧。

    被她這麼一問，燭龍頓了頓，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心頭的感覺，五味雜陳。

    良久，燭龍淡淡吐出兩個字：“……滿意。”

    沒有戰爭，沒有苦難，這不正是他從始至終的希冀嗎？

    “只是……和我想象中的，略有不同罷了。”燭龍無奈笑了笑，補充道。

    兮若似乎明白他內心的想法，便開口道：“有時候，殺戮和戰爭確實可以解決許多問題，但並非能解決一切問題，況且……戰爭的代價，實在太大！”

    燭龍將她的話都聽了進去，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神色，不知是苦澀還是無奈。

    或許，真的是他錯了，一直都錯了。

    兮若抬眸看了看天色，薄唇輕啟道：“天色還早，隨我來吧！”

    接著，她又帶著燭龍，暗中拜訪了許多獸族，以及各大帝國。

    人族與獸族，已經多處通了道路，互相往來。

    帝國的街道，繁華似錦、絡繹不絕，充斥著各色各異的吆喝聲、冗雜聲，傭兵團依舊出沒在大陸各個角落，各司其職。

    一切，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剩下的，只有歲月靜好。

    儘管只是走馬觀花，但燭龍依舊可以看出，如今的霽星大陸，是一派祥和盛世，無痛無災，各帝國軍隊修生養息，極少大動干戈。

    從龍璽帝國路至中陸境地，燭龍的腦海中，突然呈現出一副盛景圖，印刻在骨肉中，久久都難以釋懷。

    微微嘆了一口氣，燭龍緩緩開口道：“如今我的出現，倒是顯得有些多餘了。”

    他的視線，落在了兮若身上，認真問道：“兮若，你恨我嗎？”

    “恨。”兮若脫口而出，也沒有隱瞞什麼，“只不過，十年前的事情，早已經時過境遷，如今我就是殺了你，也改變不了任何。”

    就算燭龍死了，又能改變什麼呢？

    “呵。”燭龍自嘲笑了笑，“這十年來，我也沒有一日不是活在仇恨之中，做夢都想著有朝一日能夠為自己報仇，可是這段時間……經歷了許多山川綠水，尤其是今日……同你看了這霽星大陸的盛世美景，我才漸漸發現，從始至終……太過偏執的只有我一人，一切，都只不過是我想的太天真罷了！”

    他以為，只要他將霽星大陸一統為一，便能免除所有的磕碰、戰爭。

    現在看來，是他錯了，因為這大陸，永遠也做不到絕對的統一。換了誰都做不到。

    見他有幡然悔悟之意，兮若也就放心了許多：“看來，你倒還不至於無可救藥。”

    雖然她不知道，燭龍究竟是不是真的悔悟，但至少，如今的燭龍，對他們造成不了什麼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