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心裏本來就有些動搖，聽她這麼一說，更是立馬選擇放棄了原則。

    於是，他端起羽觴，還要自我安慰一下：“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就這一次，下不為例！”暝雪笑了笑，隨即跟他碰了碰羽觴，一飲而盡。

    雲笙見勢，端起羽觴，也一飲而盡，那苦辣的味道，險些讓他全部吐出來了。

    “咳咳……”

    “兄弟，看起來，你的酒量不太行啊。”暝雪看了他一眼，淡淡調侃道。

    雲笙冷哼一聲，卻不願承認，硬著頭皮又是一飲而盡，頓時，腦袋竟然有種暈乎乎的感覺。

    眼前的一切事物，彷彿都漂浮起來了。

    “喂，你既然酒量不行，就少喝點吧。”暝雪咬了咬下唇，反倒是開始為他擔憂了。

    “沒關係。”雲笙倒是毫不在意，隨口問道，“我說，我好像記得，鮫人族的皇子，如今應該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了，跟你的年紀不太符合吧？”

    暝雪怔了怔，出言道：“暝歌，是我姑姑……”

    “啊？”雲笙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這暝雪，並非是鮫人族族長的親兒子啊。

    雖然沒親身經歷，但他也從史冊上了解了許多，當年，暝歌和暝月叛變神獸族，先後淪亡。

    之後，鮫人族洗心革面，歸順獸族，容玉叔叔便命鮫人族大長老歸寧做了鮫人族族長，也就是現在的鮫人族族長。

    “這麼說，你纔是鮫人族的正統皇室血脈了？”雲笙笑了笑，語氣略帶調侃。

    “姑姑……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暝雪一笑而過，“現在，我只想重新振興鮫人族，完成我姑姑，以及我爹爹的心願……”

    她的眸子裡，掠過些許五味雜陳，將自己的心裏話都說了出來。

    “你爹爹？”雲笙反問道。

    暝雪微微嘆了一口氣，語氣聽起來有些沮喪：“我五歲那年，爹爹便重病而亡，雖然我對他的記憶並不多，但記憶中，他很疼愛我。”

    聽到這裏，雲笙心頭微微一顫抖，彷彿埋在心底的痛又被挖了出來。

    “你怎麼了？”見雲笙不說話，暝雪便追問道。

    雲笙端起羽觴，一飲而盡，黯淡深邃的星眸，竟多了些許通紅：“你對你爹爹，尚且還有一些零碎的記憶，而我……從記事開始，腦海中，便沒半分關於爹爹的記憶……”

    唯一一些關於爹爹的資訊，都是從他人口中，從史冊上得來的。

    他只知道，爹爹是爲了大陸蒼生而犧牲了性命，是為大義，可是沒人知道，他只想跟普通人一樣，只是想要一個爹爹罷了。

    雲笙微微頷首，眼眶微微有些泛紅，指骨緊緊攥著手中的羽觴，彷彿快要捏碎了。

    “雲笙，你別難過。”暝雪見他如此，出言安慰道，“既然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今後便是兄弟了，以後在這靈樞學院，有兄弟我罩著你呢！”

    雲笙破涕為笑，一言不發地跟他碰了碰羽觴：“好。”

    接著，一飲而盡，彷彿將自己所有的心事，也一併吞下去了。

    “咳咳……”接著，他又吐出來了一些。

    “你少喝點。”暝雪急忙出言叮囑道，“酒量不行，就不要喝這麼多了！”

    “少廢話，陪兄弟喝酒，自然要盡興了。”雲笙的語氣，十分灑脫。

    難得能有這麼一個朋友，願意與他交心。

    “好，那今日，咱們就不醉不歸了！”於是，暝雪也索性不管不顧了。

    兩人就這樣，一杯接著一杯，最後，暝雪拖著醉意朦朧的雲笙，回到了自己的偏院。

    雲笙沒喝多少酒水，卻醉得不省人事，口中還在輕聲念道：“爹爹，笙兒真的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