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別再自欺欺人了，夙堇兮。”夙兮若故意打擊她，“沒辦法進來？我一個小女子都能進來，他堂堂一國丞相，想進來看看你們，還怕沒辦法嗎？”

    夙堇兮微微嘆了一口氣，有些傻了眼。

    確實，她一直都是在自我安慰罷了，其實她心裏多少還是明白，父親覺得她們母女丟人，巴不得馬上跟她們斷絕了關係，哪裏還會蹚這個渾水，過來看她們呢。

    “夙兮若，現在你的話最管用，你去求求你父親，幫我們求求情，好不好？”張夫人在夙兮若面前卑躬屈膝，只求一條活路。

    夙兮若甚至都不正眼看她：“我剛剛已經說了，你們兩個人，只能活一個，你們自己選擇吧，我沒有太多時間了。”

    張夫人跪在地上，整個人眼神都渙散開了。

    她明白，自己跟堇兮如今，已經不再是丞相府身份尊貴的千金和夫人，只不過是身份最低賤階下囚罷了，就算是死在這裏，也無人問津。

    “母親，別聽她的！”夙堇兮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夙兮若給活吞了，“夙兮若，究竟要怎麼樣，你才肯放了我們？”

    “放了你們？”夙兮若冷笑一聲，“你這是在跟我說笑吧？夙堇兮，我是怎麼被你算計在蛇潭，怎麼被你們凌虐的，你們心裏應該比我清楚，論狠心，我可能不及你們的萬分之一呢！”

    說罷，夙兮若抽出一把兵刃，丟在了夙堇兮跟前：“來吧，是你們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兩人跌坐在地上，抱在一起，嚇得站不穩了。

    “別浪費彼此的時間了。”夙兮若見她們不說話，有些不耐煩了，“或者，你們母女二人彼此捨不得，想要一起上路？”

    躊躇了一會，張夫人上前了一些，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兮若，你殺了我吧，只要堇兮可以安然無恙，我這條命來給你賠罪！”

    “母親。”夙堇兮氣急敗壞，卻又不敢上前去阻攔，打心底還是很怕死的。

    而夙兮若就知道，夙堇兮十分自私，又貪生怕死，肯定不會主動站出來。

    老夫人叮囑自己，留夙堇兮一條性命，卻沒有說不能殺了張夫人！

    張夫人回過頭來，抱了抱夙堇兮，小聲叮囑道：“堇兮，你一定要……為我報仇，一定要好好活著，知道嗎？”

    夙堇兮含著淚點了點頭，心裏還是挺高興的，至少，自己能夠活下來了。

    叮囑完了之後，張夫人撿起地上的兵刃，決絕地瞥了夙兮若一眼，便揮劍自刎了。

    “母親，母親！”夙堇兮跪在屍體旁邊，熱淚縱橫，哭的不成樣子。

    “行了，別再假心假意了。”夙兮若沒有絲毫的感動，反而覺得有些可笑，“你現在應該在暗自竊喜，自己終於安然活下來了吧！”

    “夙兮若，我母親已經死了，我現在是不是可以離開這天牢了？”果然，夙堇兮一秒變臉，一心想著要離開這個地方。

    “沒錯。”夙兮若微微點了點頭，“不過你出去之後，不再是丞相府千金，只是一個無名無姓的奴婢！”

    “你……你想做什麼？”夙堇兮後退了一步，有些害怕。

    夙兮若面不改色地解釋道：“不是我要做什麼，皇上已經親自下旨，十日後將你流放邊疆，永不得召回！”

    這句話，沉重得如同巨石一般，壓在了夙堇兮身上：“不，不可能，不可能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我要見皇上，我要去問清楚！”

    要知道，邊疆條件惡劣無比，一旦被下旨流放，註定只能過上豬狗不如般的生活，這樣沒尊嚴地活著，倒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