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一聲，長君道：“在歸骨山內，按照規矩，我親自為他們準備了最後一場試煉，不過，他們三人皆是人中龍鳳，一場簡單的試煉，並沒有從中擇出人來，無奈之下，我只能帶他們去千機閣。”

    千機閣……據說千機族歷代的典籍文獻

    、推演法寶都存置於此處，這麼想來，千機盤應當也在其中。

    撫著悄無聲息竄在自己懷裏的黑貓，挽戈嘴角微揚，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從千機閣出來之後，我心下已然明瞭，齊煜乃是不可多得的將才，但周身並無帝王之氣，所以，我叫他先一步下了山，至於楚秦雲和楚千闌兩人，我實在很難做出抉擇……”

    這句話裡，長君說的是她本人很難做出選擇，卻沒有提千機盤的推演……挽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臥在她懷中的黑貓喉嚨裡發出一陣陣的咕嚕聲，像是在抗議著什麼一樣，挽戈順了順它的毛髮，權當是安撫。

    等貓靜下來後，挽戈吐氣道：“今日且先到這裏吧，你理一下自己的情緒，明日再來找我，午時我約了貴客，如今你不便露面，還是暫且迴避為好。”

    長君只能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嚥下去，起身退出去，外邊門才帶上，下一刻，君墨染便挑了簾子，從帷幔後面出來，頗為惋惜道：“看來這次，是挽挽你輸了，方纔，這位聖女對你……有很多隱瞞呢。”

    無所謂的笑笑，挽戈一搭一搭的幫懷裏的黑貓順著毛，“她既不願意告知我實情，我自是無法全心幫她，至於謊話，那東西我實在聽過太多，很是厭煩，只好叫她先回去了。”

    就著旁邊的貴妃塌歪下，君墨染盯著挽戈道：“謀士與君主，向來都是一時你中有我，一衣帶水親密無間，他日帝者君臨天下，便是謀士退隱之際，如若不然，少不得落個兔死狗烹的下場，這種橋段，外頭戲本子裡多的是，怎麼你偏偏對這一樁事如此上心？”

    上心？怎能不上心，且不說長君帶著的那個小娃娃身份實在特別，就是身為國君的楚秦雲一日多次派人打探，再加上一向閒散的翌王時時問候，憑這幾點，已經總夠讓人感興趣。

    雖然這般想著，不過挽戈並未同他直言，倒是反問君墨染，“上次翌王府上來人找你討落霞，你給了沒有？”

    “酒窖早已經搬空了，哪來什麼落霞給他，我叫下面的人隨便去隔壁酒樓拿了幾壇送過去了。”

    說起落霞的事來，君墨染還是一副耿耿於懷很是不忿的模樣，閒暇時他雖喜釀酒，卻也並不是人人都給的，如此隔三差五的要，算什麼事兒。

    說完這個，又是一會兒無話，兩人各有心事，默了好半晌，一時間，屋子裏的氣氛詭異非常，虧得之前約好午時相見的人並未爽約，按時過來了，不然這種詭異的氛圍不知還要延續多久。

    外頭人偶盡職盡責的將人領進來，照例添了茶水纔出去，這番來者一襲玄色外衫，臉上還罩著半面銀色面具，看起來頗為神秘的樣子。

    不過，對方顯見不是第一次造訪這鍛青坊，他熟門熟路的坐下，客客氣氣的同一邊歪著的君墨染打了招呼，之後才衝挽戈揖手見禮，“這幾日瑣事繁多，實在抽不開身來，是以拖到今日纔來，萬望兩位不要介懷纔好。”

    “翌王什麼時候居然這麼客氣了，你這樣文文縐縐的模樣，沒得叫我噁心。”合了扇子坐起身來，君墨染當頭便是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