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廂房那處的客人已經醒了，可要去見見？”

    那日離開牢房至今已經有三日功夫，君墨染尚睡著，便被侍候的人偶吵醒。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君墨染一臉怨氣，“客人的事情一向不是挽挽負責的麼，找我做什麼？”

    “這……”

    人偶頓了頓，頗是為難的開口：“坊主她……坊主她已經去了，是她吩咐我來找主人你的。”

    “挽挽……”

    拿扇子敲了敲額頭，隨意披了件外衫，打著哈欠朝著安置蔣涵笙那屋過去。

    將他帶來鍛青坊的那日，挽戈便吩咐了一眾人偶替他梳洗一番，收拾過後拿蓬頭垢面的頹廢之人便成了一位翩翩公子。

    只是他雙目依舊無神渙散，仿若死人一般。

    “客人的意思，是想要那位葉茜小姐和孟孜逸的性命？”屋裏傳來的是挽戈的聲音。

    蔣涵笙微微搖頭，一字一頓道：“葉茜……我要活的，至於孟孜逸，我要他失去一切，重新體會一遍一無所有的滋味。”

    挽戈挑眉，若不是取人性命，便算不得是什麼大事兒，看起來這檔生意，鍛青坊是穩賺不陪呢。

    微微點了點頭，

    挽戈靠在身後的背椅上，雙手託著下巴，“公子自能如願，不過我鍛青坊的規矩，既然公子燃了香，便要將有關之人的過往訴與我聽，公子可有了心理準備？”

    過往麼？

    若是可能，那些所謂過往，他情願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挽戈卻也不著急，只靜靜等著，既是找了鍛青坊的，每個人都有傷心之事，

    不過所謂傷心之事再怎麼傷心，終究敵不過今日之悽苦境地，不然，哪裏用得著帶著滿腔的怨念悔恨點燃那紫犀香。

    沉默了好半日，蔣涵笙終究還是沒有開口，許是真的不願憶起吧。

    君墨染拿扇柄抵著下巴，懶懶的靠在門扉處，“既然公子不願憶起往事，可否願意嗅一嗅我鍛青坊特製的薰香？

    薰香？

    挽戈微微點頭，卻將這個給忘了。

    衝身側的許泱擺擺手，“泱兒，你去為師屋裏拿一味香料過來，上面寫著‘浮生歇’三個字的便是了。”

    許泱恭順退下。

    君墨染適時開了口，“所謂‘浮生歇’是挽挽閒時製出的一味香料，聞了那香的人，便會陷入一場冗長的睡夢之中，不同的是，作為香主人的我和挽挽，可以順著那香，進入到你的夢境之中，窺見你夢中的種種光景。”

    挽戈點頭附和兩句，“而且……等香燃盡了，你便可以醒來，夢中之事不會再憶起，如此，公子可願意？”

    勉力笑笑，蔣涵笙頹然開口：“從前……我也喜歡侍弄香草香料之類的，卻未能製出這般奇異之香來……”

    哦？這倒是有趣兒了，蔣涵笙從前竟也是制香的高手麼？

    “如此……公子正好品鑑品鑑我這香。”挽戈笑著開口。

    “怕是要讓二位失望了。”男人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如今的我……已經失了嗅覺，怕是品鑑不了這味奇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