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挽戈有如此懷疑，畢竟青鄂已經被贖了身迎進了許家的門做小妾，她既嫁了人，無論貴賤，自然不能在與綠珠這等風塵女子有什麼深厚交情了。

    綠珠知曉挽戈何故有此一問，淡淡開口道：“坊主疑心的不錯，青鄂到了許家之後，確實便不與我們這等人來往，我也是偶爾見過她兩回，並未說過話。”

    如此，她又是怎麼知道所謂內情的呢？

    挽戈吐口氣，“你便只說你才說的內情是什麼就好，何須如此費力同我繞了這麼許多口舌？”

    綠珠神色頗是無奈，沒想到挽戈竟如此沒有耐性麼？

    “……我知道的內情正是青鄂沒有嫁入許家之前的。”綠珠拿了酒壺替挽戈他們滿了酒，送了一盞到君墨染手上，纔有一次施施然的開口：“青鄂從前是我們那處的頭牌，不過她是清倌人，只賣藝不賣身的，在我們裏邊名聲極響。”

    想來也是，若那青鄂沒什麼過人之處，又怎麼會被許家老爺看中，他又不是瞎的，既然看中又將人迎回家去，自然不是平庸之輩。

    “願意一擲千金看青鄂舞上一曲的恩客數不勝數，這許家老爺也是其中一個。”

    嘖嘖……許言風一大把年紀了，居然還湊這個熱寶，湊熱鬧也就算了，居然還真將人弄到自己屋裏去了。

    只是照綠珠這說法，願意將青鄂迎回去做妾的可不止他許言風一個，怎的到了最後，卻叫許言風拔得了這頭籌？

    心下這般想著，挽戈便直接將話問了出來。

    綠珠飲了口酒，露出一個酸澀的笑容，“是了，也是她命苦，那麼多恩客，偏偏她最後跟了最負心薄倖的一個。”

    負心薄倖？

    這幾個字倒與那許言風是絕配，這一點從他對樓依依的態度便可知一二了。

    “當初許言風要迎她入門，你便沒勸上幾句麼？說的不好聽些，你們混跡風塵的女子，見的人多了，怎麼說也是能看透一些人心的，當初你們二人就沒有一個能看出那許言風真面目的麼？”

    “人心哪有這般容易揣測啊？”綠珠有些黯然的搖搖頭，“就算我們當初看出了什麼，又有何用？許家的身份地位，其實她一個小小女子能夠……”

    “算了，如今提這些又有什麼用。”綠珠那帕子抹了不知什麼時候滾下的淚，依舊換上笑臉，接上先前的話頭：“其實那時候，青鄂她的心思並不在許家老爺身上，而是在許家老爺他兒子身上。”

    這下挽戈倒是愣住了

    ！

    感情饒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到最後還是跟他們許家脫不了干係啊？

    樓依依還真是前世造了孽了，遇上這麼不省心的一對父子在身邊。

    頓了還一會兒，挽戈試探似得開口，“那姑娘的意思是……與青鄂兩情相悅的，原就是樓夫人的親兒子？”

    綠珠點頭，“是，這話是青鄂親口同我說的，她那回很是認真的同我說過，她一顆心全在那許子彧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