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枕畔雪19
“雖然那女子身份輕賤,入不了許家的門,但是她肚子裡的骨肉,終究是許家的血脈,因此許家的長輩也有意退讓一步,願意留下那女子腹中的孩子。”
只留下孩子,當時愛意正濃的許言風是不會答應這種條件的吧。
果然,樓夫人繼續道:“我那夫君自然是萬般的不答應,說是若不能將那女子迎進門來,便不答應與我家的婚事。”
嘖嘖……如此聽起來,許言風對那女子還真是用情至深,如此情真之人,他又怎麼會看著心愛之人在自己面前丟了性命呢?
擺弄著手裏的香囊穗子,挽戈極其隨意的問了一句,“許言風如此護著他這心上人,又怎麼能讓她丟了性命?這其中可是發生了什麼?
”
“世人常說天意弄人,那女人和她腹中孩子的死,的確是……”稍頓片刻,樓夫人緩了緩語氣,“她是自己上吊死的。”
“許家之所以能記得祖父一句醉言,只是因為當時他家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只能盼著與我家結親,解了他家的窘境。”
至於當時許家為何到了窮途末路,樓夫人並未多言,不過隨口一提而已,“可惜這些都是我與他婚後好久之後才知道的。”
嘆了口氣,樓夫人繼續往下說,“許言風心中有那女子,那女子也是個深情的,她一早就知道許家當時的處境,也曉得與我們樓家結親的重要,她為不拖累許言風,竟自己找了條白綾,懸樑自盡了。”
挽戈眉頭微挑,雖說那女子自盡這事兒一句情深能說得過去,但她腹中畢竟還是有個孩子的,她真會因著這個,便帶著自己的孩子一道上了黃泉路麼?
還是說……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不過看樓夫人神色,並不懷疑什麼,挽戈也不仔多問,默默聽她繼續說下去。
“等許言風到的時候她已經死透了,連身子都硬了,後來我聽說,他守著那屍體呆了一天一夜,一直到許家長輩得了訊息,纔打發了幾個力壯的小廝將他架回了家裏。”
“回去後幾日裡,他也是不吃不喝,整個人如同瘋怔了一般,急得許家二老日夜不眠,後來……來了一位姓潘的公子,在他房中勸了一日,他纔好了些。”
潘家的……
莫不是那日來的姓潘的客人?
挽戈心中疑惑。
樓夫人似是猜出挽戈在想什麼,微微點點頭,“的確,那日家中來的客人,就是那位潘公子家的嫡子,他家每次來人時,老爺都是要我去陪的。”
挽戈來了興致,“不知這位潘公子究竟是什麼身份,許言風竟這般聽他的話,如今還這般看重他的孩子?”
“他……他是一個難得的君子,即使是我刻意想挑出他一點兒錯來,到頭來還是覺著,他是個翩翩君子,怎麼說呢……就好像你身邊的那位墨染公子一般,他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
額……跟君墨染有些相似麼?那算什麼君子,頂多算是個裝的深沉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