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謀略
芒碭山位於彭城和譙郡中間附近,因漢高祖劉邦斬白蛇起義而聞名天下。此山雖然不高,但地勢崎嶇,大小山頭星羅棋佈。山下有大道貫通譙郡與徐州。此時,冉皓就站在這芒碭山下,瞻仰當年劉邦的“英勇”神蹟。當然,以冉皓的覺悟,當然明白所謂的斬白蛇也就是爲了增加劉邦神秘感所營造出來的噱頭。蛇也許真的有蛇,不過白不白只有天知道了。當初劉邦也是走投無路被逼無奈才造反,誰知道竟然最終得了天下!可見人雖然努力不一定成功,但是不努力就註定失敗。
冉皓剛剛乾了這碗雞湯,諸葛亮前來稟告:“主公,附近村民樵夫已然集中到了一起,先行控制起來,待戰事結束之後再放其離去。”冉皓點頭道:“記得,每人發放一些錢財,就算彌補其所受的驚嚇吧。”
諸葛亮對於冉皓如此關愛百姓也是心中大慰,欣然應諾。
冉皓想了又想,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對諸葛亮說道:“孔明啊,你說我們奔襲數百里,在此地設伏真的可以嗎?此地離譙郡不足百里,可謂是深入虎穴了。”
諸葛亮說道:“主公放心,沿路之地久經戰亂,人煙稀少。我軍又偃旗息鼓,晝伏夜出。且此地距淮陰太遠。料那夏侯惇剛出譙郡,萬萬想不到我軍會在此地伏擊。”
冉皓搖了搖頭,心說這諸葛亮不是非常謹慎嗎,怎麼如今用計這麼險?當下說道:“孔明啊,夏侯惇兩萬騎兵,我軍縱然偷襲,恐怕也不易取勝。”
諸葛亮笑道:“主公放心。此戰縱然不能全殲敵軍,至少也要讓其損失過半。”諸葛亮豪情萬丈,手中鵝毛扇一揮。遠處山腳下,眾多豫州軍將士已經開始了傳統作業“挖坑”,同時山上林木茂密之處,更有士卒在扎草人,整個芒碭山掀起了促進生產的新浪潮。
此時夏侯惇纔剛剛出了譙郡,接到了李典、滿寵的求援信,夏侯惇大喜過望。並不是這貨喜歡看別人笑話,實在是獨眼將軍在此地屯田駐守時間太長了,非常向往馳騁天下的往昔歲月。奈何曹軍主力向北之時,曹操將守護老巢的重任交給了他。調撥了所有的機動騎兵,湊了兩萬騎,以備不時之需。不過這麼長時間以來,冉皓先是在漢中、西涼打得熱火朝天,後來荊州又被豫州和江東瓜分,中原大地一片平靜,似乎就連盜賊都少了很多。夏侯將軍訓練騎兵之餘,就只剩下屯田了,卻意外的取得了不小的成績。前段時間,曹操還通報全軍誇獎了夏侯惇的屯田之功,弄得獨眼將軍哭笑不得。他始終認為,功不是這樣立的。
機會來了!江東軍竟敢北上攻擊廣陵?在夏侯惇眼裏,江東士兵如果上了岸,那跟農夫戰鬥力差不多,根本不值一提。不過,得知關羽張飛也已然北上來犯之
後,夏侯惇倒是提起了精神。想起當年一箭射殺劉備,夏侯惇頗為自得。心說:“正好,此次就送你們三兄弟團聚。放心,將來每到忌日,我會給你們燒點桃子吃的。”
夏侯惇率領兩萬大軍即日出發,兩日之後,就到了芒碭山下。副將韓浩來見夏侯惇,言道:“大軍已到芒碭山,地勢較為崎嶇。且更奇怪的是,附近沒有發現一個百姓,恐有埋伏,將軍還請小心為上。”
夏侯惇聞言沉思片刻,說道:“元嗣勿憂,此地離譙郡不出百里。縱使那江東有伏兵,豈會捨近求遠在此埋伏?至於沒有遇到百姓,並不意外,也不必擔心。”
韓浩聞言有些納悶,想了一會忽然想到,當年曹操討伐陶謙,為報父仇,這夏侯惇著實殺了不少徐州百姓。如今雖已過去多年,但其兇名在徐州幾乎可止小兒夜啼,估計百姓都被嚇跑了吧。不過,韓浩心中總覺得有些不放心,見夏侯惇不以為意,只能自己多加提防了。
待最後一名曹軍騎兵進入了芒碭山,在曹軍後側突然出現了一支騎兵,領軍大將正是馬超、馬岱和龐德。看著遠方的曹軍,馬超冷冷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微笑,對著馬岱和龐德說道:“走!殺敵!報仇!”以三將為箭頭,後面三千西涼鐵騎開始加速,對著夏侯惇的後軍就殺了過去。韓浩正在後軍,忽然聽到後方馬蹄聲響,回頭一看,“馬”字大旗迎風飄揚。“馬超!不好!”韓浩忙令後軍調轉方向,準備抵抗。可是,跑起來的騎兵纔是真正的騎兵。曹軍變陣之際,豫州騎兵就像一支利箭插入了曹兵陣營,前方馬超、馬岱和龐德將心中的仇恨化作了熊熊燃燒的戰意,戰鬥力爆表,真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韓浩一見大事不妙,自己上去也是螳臂擋車,忙令手下士卒上前抵擋,自己趕回中軍向夏侯惇求援。
韓浩一路向東,越走越是心驚。只見左右兩側山坡林中喊殺聲震天,箭雨、滾石紛至沓來,更有火光濃煙瀰漫而起,林中人影閃現,密密麻麻似乎都是敵軍,韓浩心中狂叫,這伏擊的人馬到底有多少啊?曹軍騎兵驟然遇襲,頗為驚慌,只是在各級將校的約束之下,纔不至於四散而逃。不過到處都是火光濃煙,到處都有人影,曹軍一時也不知道該攻往何處。韓浩奔至中軍,卻不見夏侯惇,問士卒才得知,前軍最先遇襲,夏侯惇已然往前軍去了。此時後軍已被馬超率兵衝散,西涼騎兵卻並不忙著向中軍進攻,而是有意逼著曹軍敗兵向中軍方向敗退。韓浩眼見情況不妙,嚴令敗兵攻向左右山坡,勿要衝擊自家軍陣。忽然感覺心中一緊,韓浩也是經驗豐富,迅速彎腰,一支利箭正好將其頭盔射落。韓浩大驚,不敢再高聲指揮,徑直往前軍尋夏侯惇去了
。
山坡之上,一處樹林中,馬雲祿悻悻的放下弓箭,身邊趙雲說道:“你看,你這箭過於追求力道,準確度就差了一些,要是我來射,早就要了此將性命。”馬雲祿哼得一聲,心中雖然服氣,嘴上卻不服輸:“要不是濃煙影響,定然不會如此,不信,再來!”趙雲見韓浩走後,曹軍陣勢逐漸散亂,心下大定,笑著說道:“好了,別孩子氣了。走!看看能否拿下夏侯惇項上人頭,以祭劉皇叔在天之靈。”
韓浩來到前軍,正碰見暴跳如雷的夏侯惇。原來,夏侯惇在中軍接到前軍訊息,言前方出現敵襲,他急忙趕到前方一看,見前方大道上出現數處深坑,已經有曹軍騎兵中招。他仔細一看,倒吸一口冷氣。自從曹仁和于禁先後吃了豫州軍傳統專案“坑殺”的虧之後,曹軍上下都對此有了比較深刻的認識。如今夏侯惇看到此景,立刻命令士卒空出百餘匹戰馬,驅趕其上前填坑。待這些坑堪堪填完,前方忽然出現一哨人馬,約有千餘人,當先大將正是冉皓。
看著眼前的夏侯惇,冉皓心中感慨良多。就是這傢伙一箭,冉皓跟著劉備抱大腿的希望徹底破滅,最終走上了爭霸之路,真不知道應該恨他還是謝謝他。冉皓對身邊陳到說道:“你小心戒備,一會按計行事,待我前去會會他。”說完策馬上前,朗聲說道:“獨眼,哎!別看了,就是說你的。好好的一隻眼睛,弄了個這樣的造型,不當海盜可惜了!來來來,待你家冉皓爺爺將你那隻眼睛也弄瞎,這樣纔對稱嗎。”
冉皓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夏侯惇鼻子都氣歪了。他制止了身邊副將的請戰,策馬上前,直奔冉皓:“狗賊,竟敢羞辱與我,看槍!”
冉皓長戟一揮,擋開來槍,抖擻精神,與夏侯惇戰在一處。手上忙活著,嘴裏也沒閒著:“我什麼時候羞辱你了?本州牧只喜歡女人,對於你這種,沒興趣。可不要敗壞我的名聲!”把夏侯惇氣得哇哇大叫,恨不能一槍將眼前可恨之人刺穿。
要說這夏侯惇武藝確實了得,二十回合過後,冉皓感覺自保有餘,但是單憑自己,要想拿下對方也頗為困難。估摸著陳到準備的差不多了,冉皓長戟一晃,轉身回馬就走,口裏還喊道:“我看你一隻眼睛多有不便,如此和你打鬥算我欺負你。你等等,我回去弄個眼罩,也一隻眼睛跟你打。”
俗話說罵人不揭短,這冉皓屢屢碰到夏侯惇的痛處,把他真惹惱了。夏侯惇自認為自己有兩萬騎兵,縱然有埋伏,但又有何懼。遂長槍一揮,帶著騎兵向前追擊。此時,韓浩剛剛趕到前軍,高聲呼喊:“夏侯將軍,莫要追趕,莫要追趕!”看著暴跳如雷的夏侯惇不管不顧的直衝下去,心中也是無奈。罷了罷了,希望能夠靠兵力衝破這包圍圈吧。只要衝出了這芒碭山,就可以就近進入城中暫避鋒芒。可是,韓浩也沒有料到,冉皓給夏侯惇挖得坑纔剛剛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