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與鬼奪食
我連忙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記住了。
男人說罷,便從我身邊繞開朝著樓上走去。
我遲疑了一下,拉著周穗,跟著男人朝上走。
男人是住在三樓的,相比二樓來說,三樓顯得更加乾淨一些,地上並沒有多少血汙,走廊裏也沒有幾個鬼魂。
我看著男人徑直走向一個病房,而他旁邊房間就是空著的,我稍微遲疑了一下,帶著周穗走進了那個房間。
這一路上,所有的鬼魂都用一種好奇的目光看著我跟周穗,但也沒有人去管我們。
走進房間,我將門鎖上,然後把病房裏麵的窗簾一關,坐在了地上。
“把你的手機給我。”我向周穗伸出手。
如果這裏有訊號的話就好了,我可以跟宮長生打一個電話,讓他過來找我們。
周穗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將手機遞給我。
我剛開啟她的手機,就看到了十幾條未讀簡訊,這些簡訊都是劉主管發給她的,我並沒有去看,直接開啟聯絡人列表。
將手放在撥號按鍵上,我猛然想起,我這裏根本就不知道宮長生的電話號碼,他的電話是被我直接存在手機上的。
無奈之下我只能撥通我自己的手機,希望宮長生將我的手機隨身帶在身上。
號碼撥出去後,看著手機上的備註,我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LOW比蠢豬,這個備註名字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裏,呵呵,我現在甚至升起了一種把她丟在外面任她自由生長滅的想法。
看著自己的手機閃爍著通話介面,再結合我這危險的表情,周穗立刻明白了我做了些什麼。
她連忙跑過來抓住我的胳膊:“陳楊,你聽我解釋,你的那個備註是劉主管設定的,我本人是不願意的,但是……”
“你不用說了。”我冷聲打斷了她的話:“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在這裏我不會跟你計較任何事情,但等到出去之後,周穗,我會記住你的。”
我連續撥了好幾次我自己的手機都沒人接聽,恐怕再播下去也是徒勞,我乾脆把手機還給了周穗。
此時的周穗也是極為忐忑,她害怕我就這樣把她丟下不管了。
她在那裏疑神疑鬼,而我就在考慮別的事情,那些鬼魂把我當成自己人是因為腐蝕水的緣故。
可現在我的腐屍水已經用掉了兩天了,還有一天的時間腐屍水的效用就會失效。
而且……折騰了這麼半天,我發現我餓了,可在這種地方去哪兒找吃的?
我深吸一口氣,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心中如此安慰著自己。
房間裡就這麼一張病床,周穗躺在上面,把唯一的一張病床給霸佔了。
也不知是不是這一會兒她實在是累了,我們這現在還沒多久,她便已經呼呼大睡。
我走到床前,輕輕地將周穗給拉到了床的另一半,然後自己也躺在了床上。
從床的那一邊傳來了周穗極為均勻的呼吸聲,這聲音宛如陣陣催眠曲一般,讓我也忍不住陷入了夢鄉。
不是過了多久,我被一陣極大的推力弄醒。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剛一睜眼,映入眼簾的是周穗那幾乎已經快要哭出來的臉龐。
這是怎麼了?我心中暗道。
外面的月光格外明亮,不過這陰陽路中的月和外面的也略有不同,這月亮竟然透著一絲赤紅色。
“床下面……”周穗輕聲道。
我好奇的順著周穗的目光往下看,藉助這次紅色的月色,我看到在我的床底下有那麼幾個巴掌大的黑色肉球。
在我低頭看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同時抬頭看向我,宛如綠豆大小的眼珠滴溜溜的望著我們,對我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這是剛纔在走廊上見到的那種鬼嬰!不知為何竟然會在這裏又看到他們。
這幾個小肉團行動速度飛快,他們抱著床腳,滴溜溜的爬了上來,目標自然便是周穗。
周穗好像觸電一般從床上彈起來,又想放聲尖叫,但想起了我的叮囑,他只是用雙手拼命捂著自己的嘴巴,讓自己不至於叫出聲來。
一個黑色的小肉團剛剛出現,我便一巴掌給它拍了下去。
可無奈他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速度也實在太快,我百密一疏,最終還是讓一個小肉團爬到了周穗的身上。
那小肉團也不客氣,一張嘴便咬,周穗驚叫一聲,一隻手握住了那隻黑色的小嬰兒,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其甩到窗戶上。
“啪。”鮮血四濺。周穗頓時失去了全身力氣一般跌坐在椅子上:“我,我殺死了一個嬰兒?”
眼看她現在又要亂想,我連忙說道:“好了,別再自責了,他們現在根本就不是人類,你如果不殺他們的話你就死定了。”
周穗輕聲嗯了一聲,可突然之間,她的神情就變得極為驚恐,她緩緩的伸出手指,指著我背後的窗戶。
我心知不妙,恐怕剛纔周穗的那一聲尖叫又引來了什麼別的東西。
我吞嚥了一口唾液,緩緩的轉頭看去。
窗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拉開了,在那窗戶邊上,有一顆腦袋懸在那裏,那顆腦袋貪婪的看著周穗,嘴角流出一絲口水。
“噹噹噹……”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我自然不敢開門,可見我沒有任何動作,外面的那個腦袋卻顯得有些不開心了,他在天空中打著旋兒,一圈一圈的逛蕩著。
我走到門邊,沿著窗戶往外看,只見外面站著一具無頭男屍,屍體的兩隻手上各拿著一把刀子。
怎麼辦?就在我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的時候,窗戶外的那個腦袋重重的砸在了窗戶上,只聽砰的一聲,那個腦袋被狠狠的彈了出去。
可是他好像根本就不在意,在外面飛了一圈之後又來到了窗前。
“砰。”又是一聲巨響,不知為何,我的腦海中莫名想起了住在我隔壁的民工大叔。
我咬了咬牙,用力敲打著隔壁的牆壁,我現在就把馬當成活馬醫了,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別的鬼魂會幫我的忙這一可能性上。
還真別說,我這敲的還真出現了作用,那民工大叔的一顆腦袋穿過牆壁,出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