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道玄圖
“王一回來了,快把東西給我,去洗手吃飯了!”杏花也從廚房走了出來,順手把手裏的一盤菜放在中庭的桌子上,又連忙把王一手中的木製刀和小弓小木箭接在手中。
“謝謝師孃!還是師孃最好了!”王一免不了又說了幾句糖衣炮彈。把杏花給哄得呵呵直笑。
“王一哥哥,秀女也好呀,還給王一哥哥帶了糖果來呢!你看。”小姑娘邊說著邊從兜裡摸了幾顆糖果出來,伸手遞給了王一。
王一看到遞過來的糖果,雙眼突然一亮,舔了舔嘴,接過糖果,想了想後,又把手裏的糖果還給了秀女,只留下一顆,對小女孩道:“嗯!秀女妹妹也很好,但是呢,王一哥哥已經長大了,所以對這些小孩子的東西已經不感興趣了,不過呢,爲了不辜負秀女妹妹的一片好意,我就意思意思吧!剩下的糖果就留給秀女妹妹吃吧!”
杏花見王一如此懂事,心裏高興得緊,也從兜裡拿出幾顆糖果來,遞給王一道:“王一,師孃這裏還有。”
“謝謝師孃!”王一還是沒有抵住糖果的誘惑!伸手接過,斜眼剛好見到楊虎從廚房裏端著一盤菜出來,眼珠轉了轉,於是又大聲的說道:“師孃真好,每次都給我帶糖果來,”說完之後,徑直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唉喲!”突然,王一發出了一聲悲慘的叫聲。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大跳,杏花第一個衝了過來,急切的問道:“怎麼了?”
王一皺了皺眉,又故作輕鬆的道:“哦﹍﹍沒事沒事!”說完又對著楊虎道:“師傅,讓徒兒來給您接著。”王一向著楊虎快步走去,準備去接楊虎手裏的那盤菜,卻剛走了幾步,突然又大呼一聲:“唉喲!痛死我了。”
這一聲到是讓杏花給聽得清清楚楚的,只見杏花一個旋風似的飛跑,只是一眨眼就到了王一的身邊,急切的問道:“王一,那裏痛啊,可別嚇你師孃啊,快給師孃說,到底怎麼了?”杏花一臉的焦急,而旁邊的秀女也跑了過來,神色擔憂地問道:“是啊王一哥哥,是不是你在後山練功的時候受傷了。”
此時楊虎也有點擔心了,但他畢竟是一個大男人,雖然心裏面有點擔心,但是表面卻還是要裝著沉穩的樣子,只是問道:“小子,是不是那裏受傷了?”。
王一連忙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沒事,師傅師孃,秀女,你們都別擔心了,只是今天早上被師傅用戒尺打了那裏,現在還有點痛。”王一說完,偷偷地看了一眼楊虎,眨了眨眼,一臉的壞笑。
“什麼?你師傅用戒尺打了你?他幹嘛打你啊?”杏花還有一點沒有反應過來。一臉疑惑的看了一眼楊虎,只見楊虎手裏的那盤菜還拿著,一臉尷尬地站在那裏。
王一又道:“師孃,你可別怪師傅,是因為我給師傅打好了洗臉水,讓老傢伙﹍﹍哦,不,讓道爺爺幫我端過去一下,誰知道道爺爺放的地方不對,師傅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把洗臉水給打倒了,然後被淋了,所以師傅爲了報復﹍﹍哦,不是,爲了讓我記住下次要把臉盆放在正確的地方,所以就罰了我幾個時辰的馬步,又打了幾下屁股。沒事沒事,吃飯吃飯。”王一故做輕鬆的說道。
“是這樣嗎?”杏花聽完王一的話,慢慢地直起身來,看著楊虎,不過那臉色卻有點不對勁了,雙手挽著袖子,那架勢,就如一頭正在蓄勢待發的母老虎一樣。
楊虎心裏有點發慌了,趕緊說道:“杏花,你可別信這小子的鬼話,他﹍﹍唉喲!痛呀!杏花,痛呀!”楊虎話還沒有說完,左邊的耳朵已經被兩根手指狠狠地夾住了,然後又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向,“啊!”一聲慘叫!
“哼!膽兒大了是吧,敢打我家小王一了啊!看老孃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杏花邊說著,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停下。於是全道觀都散發著楊虎一聲聲的慘叫,
秀女在一旁看到這個情境,不由有點擔心的道:“王一哥哥,你去勸勸我姑姑吧,看著楊叔怪可憐的!”
而此時的王一正沉浸在“家暴”的喜悅之中,聽見秀女這一說。不由得點了點頭道:“嗯,秀女妹妹說得對,我這就去勸勸師孃。”王一說完,對著杏花叫道:“師孃,師傅也是爲了我好,你就別打師傅了,再說了,師傅也就打了一、兩百下屁股,我已經不痛了!”秀女一聽,冷汗都出來了,王一哥哥這叫勸嗎?這叫火上添油吧!
“什麼?你個殺千刀的,楊虎,你怎麼這麼狠心啊,我家王一那裏做得不對了,這麼小就知道給你打洗臉水,你自己不長眼睛被淋了,還要怪我家王一,你還打了一百多下屁股,人家這麼小,受得了嗎?你﹍﹍,我今天跟你拼了!”杏花越說越氣,下手得更重了。
“杏花﹍﹍你別聽那小子胡說﹍﹍,你聽我說,唉喲!別打了,”
杏花打人打得正起勁,王一看戲看得正入迷的時候,老道士從觀外慢悠悠的回到了觀內,卻見到這一個情境,不由一怔,拉開嗓子說道:“哎哎哎,我說弟妹啊,這什麼情況啊?”回答他的,是一隻掃把飛來。“唉喲!江湖大暴亂了!”老道士大叫一聲,飛快的串出觀外,不知道跑到那裏去避禍了。
天色已暗了下來,古時侯的鄉下,吃過晚飯後就沒有什麼其他的節目了,大多都是上床睡覺,大人們做一些該做的事情,玩一些該玩的遊戲,小孩子一般睡得比較早。杏花帶著秀女已經睡了,而老道士還在三清殿裡做著晚課,楊虎在院裏練著拳,這是他的一個習慣,每天吃過晚飯,總是要先打一通拳之後纔會上床睡覺。
而此時的王一坐在床上,雙手平放胸前,左下右上,雙眼緊閉,全身纏繞著水霧,已經進入瞭望我的境界,身影時隱時現,呼吸也變得緩慢起來。過了一會兒,只見水霧變淡,王一慢慢睜開雙眼,伸出右手,一層淡淡的水霧,圍繞著手掌不停的轉動,王一突然向地上一掌拍下,水霧脫手而出,快如閃電,“吱”一道叫聲,只見那地面的角落,一隻老鼠正被水霧環繞著,早已經死去,而老鼠的屍體也正在被水霧所腐蝕,然後慢慢地變成虛無。
王一收功而起,走到窗戶邊,開啟窗戶,見月亮正高掛在天邊,院子裡師傅楊虎正好打完一套拳,正在準備一些詩書經文和文房四寶。對面房間門開啟,見師孃手裏端著一盆水,叫師傅洗臉。又見師孃拿出一瓶藥水,細心的為師傅身上的那些淤青之處擦試。嘴裏還說著什麼,而楊虎卻一臉的傻笑。王一抿嘴笑了一笑,伸手關上窗戶。想到師傅,不由得又想起鬼大叔,也不知道鬼大叔出去做什麼,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不知道那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出去看看這個世界,王一想著。走到床邊,伸手從懷裏拿出今日鬼大叔送給他的道玄圖,翻開第一頁,只見紙上一個裸體小人,全身密密麻麻地全是小紅點,小黑點,而小黑點佔多數,每個點上都有一根線與之相連著,王一從沒有學過穴位之類,一時也看不懂這上面畫着什麼,有什麼作用。
王一又看向旁邊的小字,應該是這幅圖的註釋。只見上面寫到:“乎人者,皆有穴也,穴者,又謂之腧。氣穴所發,各有處名,或謂之單穴者,或謂之雙穴者,或謂之經外之穴者,共七百二十也,其要穴者共一百有八,謂之曰死穴者三十六。死穴之分,軟、昏、輕、重,各皆九穴﹍﹍”。
王一讀完註釋,心裏方纔明白這穴位的重要性,而且這世上還有神奇的點穴術,此術殺人於無形,簡直是易如反掌。如果練至高深之處,再配合內勁使用,則可於丈外凌空點人死穴,從而殺人於無形之中。如果再把此術運用於飛針或飛刀之上,則無論何種護身功夫,遇此術必氣破中穴,死傷只在頃刻之間。
點穴之術還有另外的作用,那就是可以用於療疾治病,溝通內外,調節全身,所謂的經脈者,所以決生死,處百病,調虛實,不可不通,就是這個道理。
王一想到這裏,不由對這本道玄圖大感興趣起來。正準備再細細研讀時,突然聽到楊虎在院中叫道:“王一,到讀書寫字的時間了,還不快出來!”
每天晚上的讀書寫字當然也是楊虎為他安排的必修課之一,對此,王一曾經是反對過的,也讓杏花師孃求過情,可是那次杏花師孃卻是堅決地站在了師傅的一邊,就連老道士也罕見的與楊虎形成了“統一聯盟”。就這樣,王一每天晚上的讀書聲響滿了整個道觀。成爲了這道觀裡一道靚麗的風景。而且這道風景已經堅持了數年時間。
本來已經睡著了的秀女,聽到王一在院子裡的讀書聲,一翻身又爬了起來,跑到院子裡,在王一的對面坐下,雙手托腮,認真的看著王一讀書寫字,直到睡意再一次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