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道觀
無名山,
對,這裏就叫無名山,因為這座山地處新王朝與印王朝的交界之地,印王朝位於新王朝的西邊,兩國交界之處,是一片連綿數萬公里的荒漠,這數萬裡之地,荒蕪人煙。而無名山,正處於新王朝最邊上,過了無名山,就是萬里荒漠。
由於是一片荒漠,兩國都看不上這片地方,所以常年來,此地已經是一片死地,從來沒有人能走出過這片荒漠,但是傳說中,有一位印王朝的僧人卻徒步穿越了這片荒漠,來到了大商王朝,並建立瞭如今江湖中最大的門派:佛宗。不過,這個傳說,已經是數百年前的事情了。
而兩國如今的交往,都要轉道從最北邊的一座狹谷往來,或者是借道北方的俄王朝。
無名山並不大,整座山脈呈五指而立,其中最中間的山峰最高,也最大。
聽風觀就是位於無名山中間山峰的峰頂。
聽風觀是一座道觀,說它是道觀,其實還不如叫它四合院更恰當一些,因為整個聽風觀就是按四合院的標準而修建,只有可憐的三間房,觀裡也只有三個道士,一個老道士,一箇中年道士,一個小道士,老道士住在左邊,中年道士和小道士住在右邊。而中間的是大堂,一張老舊的牌匾上寫著“三清殿”。大堂上供奉著道教的三位天尊。
這裏長年無人煙,更沒有所謂的香客,三人都是在觀的四周圍開闢出一些土地出來,種上莊稼,以前的老道士每日出山去幾十裏外的一個小鎮上擺攤算命,掙些小錢以維持生活。但在十年前一箇中年人帶著一個嬰兒住下後,老道士就不用再出去擺攤算命了,因為那個中年人帶來了很多的錢,這也是為什麼老道士會讓中年人住下來的原因。
老道士從不問中年人是從何處來的,也不問為什麼要住到這個地方來,或者要住多久,什麼時候離開?因為他知道,做人就是要學會糊塗,管你是什麼人,至少道爺現在不用每天跑出去騙人,不用擔心沒錢花了。
老道士又看了看這身全新的道袍,摸了摸越來越紅潤的臉頰,心裏不由得一陣滿足,扇動著手中的破爛扇子,聽著對面房間裡傳出來一對男女壓抑的聲音,不由得憋了憋嘴,心裏狠狠的鄙視了一番,大清早的都不讓人清淨清淨,呸!狗男女!
壓抑的聲音持續了良久之後,只見得對面一個嫵媚的女人一搖三擺的走了出來,對著道爺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後飛快的向着山下走去,背後又傳來道爺的聲音:“常來啊!”。
那女人不由得一陣發慌,心裏問侯了一遍道爺的祖宗十八代。老孃雖然是一個寡婦,也不是那啥的!為什麼每次都要說“常來”,把我當什麼了,哼,下次老孃上山,一定要在帶來的桃花酒裡下點藥,讓你個臭道士睡上個七八天才醒。唉呀!什麼臭道士,那不是把虎哥也一起罵了嗎?嗯,呸呸呸!不過,虎哥也不是真的道士!
女人想起了虎哥,不由心裏一陣甜蜜。至從嫁給了那病鬼,每日裏除了要照顧整天躺在床上的丈夫之外,還要打理自家的小酒莊,日子過得那是一個苦啊,女人嘆了一口氣!不過十年前那病鬼終於是沒有再熬過那個冬天,一命嗚呼了!曾經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有了任何希望,不過上天似乎注意到了她這個苦命的女人,把虎哥送到了我的面前。女人想起了那次虎哥的神威,把鎮上那幾個潑皮打得滿地找牙,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敢來她的酒莊吃她的豆腐和鬧事了。想到這裏,不由得從心底裏笑了起來,這輩子,生是虎哥的人,死也是虎哥的鬼,我杏花就認定你了。要是咱們再有一個孩子,那就更美滿了。
杏花想到了孩子,不由得心情沉重了起來,在遇到虎哥之前,一天晚上,被鎮上的幾個潑皮摸進了屋裏,企圖對她用強,也就是那個晚上,她奮起反抗,最終沒有讓幾個潑皮得呈,不過也就是在那次的搏鬥之中,讓她永遠的失去了做孃親的權力,女人又嘆了一口氣,不過,就在她以為這輩子不能做母親時,上天除了把虎哥送到了她面前,還送給了她一個可愛的嬰兒,當她第一眼看到那個嬰兒時,她就喜歡上了這個可愛的小寶貝。這也許就是她能接受虎哥的其中一個原因吧!因為她真的很喜歡那個嬰兒。在得知嬰兒還沒有名字時,她毫不猶豫的從虎哥那裏搶過了取名字的權利,
杏花取了一個很土的名字,叫王一,因為她的孃家姓王,又是第一個孩子,所以取名叫王一。本來她取名叫楊一的,因為虎哥姓楊,她一直以為這孩子是虎哥的親生兒子,但虎哥告訴她這孩子是他在路上撿得,虎哥還告訴她,他本來是江湖中人,因為厭倦了江湖中的打打殺殺,又正好撿到了這個嬰兒,所以就打算退出江湖,尋一個地方安頓下來。而聽風觀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虎哥讓王一叫他師傅,唉!這虎哥也真是的,為什麼要叫師傅呢?叫爹爹不行嗎?這麼大點的孩子,他又懂什麼呢?以後不告訴他是撿得不就行了,可虎哥的腦子就是一根徑,為這事還跟她生兩天的氣。得了,師傅就師傅吧,不過這孩子真是聰明,現在纔多大啊,就師母師母的叫了,嘻嘻!多乖啊!嗯,下次上山得給他做一件新道袍了,這孩子長得快,還要給他多買點牛肉,怎麼這才兩天沒上山,就感覺瘦一大圈了,也不知道道爺做得什麼吃的,哼。把我小王一餓得這個樣子了,看我下次上山還給不給他帶桃花酒。杏花一路走一路胡亂想著。
老道士看著杏花一搖三擺的下山而去,正當他還想躺下去睡一個回攏覺時,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叫聲:“老傢伙”,充斥著整個道觀。老道士口裏發一聲喊:“唉喲!我的小祖宗呢?你早不醒晚不醒,現在醒,讓道爺又沒辦法傾聽老君的教誨了哦!”
且不說老道士忙著去伺侯小祖宗,先說說對面剛完事兒還躺在床上的楊虎,他也聽見了王一的大叫聲,心裏不由得一暖,十年了,從皇城出來後一路走到聽風觀,總算是安頓了下來,然後每天大清早的就是聽見王一的哭聲,這樣剛開始時,一個大男人從沒有經歷過帶小孩子這種事,總是搞得他手忙腳亂的,不過現在好了,自從來到了聽風觀,這些事都被老道士給包辦了,雖然老道士整天拿這個事抱怨著,但從內心裏還是能看得出來,老道士很喜歡王一,因為他們的到來,讓老道士的生活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楊虎現在也很享受這種平靜的生活,十年前剛到西風鎮時,剛好遇上新王朝重新統計鎮上人口,所以楊虎使了一些銀子,在西風鎮落下了戶口,拿了一個道士的戶籍,從此過上了“道士”的生活。
十年前的那場政變,讓曾經的大商朝成爲了過去式,也讓曾經的大將軍成為現在新王朝的太祖皇帝,雖然新王朝成立至今才短短地十年時間,但在太祖皇帝的雄才大略之下,很快就穩定了朝內的局勢。但是面對著四周圍其他的異族,紀紹峰卻沒有能全部的掌控時局。
就在政變剛過去一個月時間後,南面的倭國起兵入侵,迅速的佔領了新王朝南方的武州、沙州、交州和海州,最後被阻於襄州。而其他幾大異族,也是在此時蠢蠢欲動,不過,紀紹峰不愧是紀紹峰,親自帶領一支軍隊,突襲了倭國的糧道,在襄州大敗倭國數萬兵馬。又聯合一向與中原王朝相善的高麗王朝,最終阻止了倭國的進一步軍事行動。至此,兩國各自退兵,新王朝失去南方四州。
這些事情都是楊虎在鎮上聽一些行腳商人說的,他知道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已經無關重要了,因為他已經不再是軍人,不再是將軍帳下的戰將,他只是一個道士。
楊虎想到這裏,習慣性的伸出手去撈床邊地上的衣服,入手之處,一片冰涼,噫?怎麼又軟又涼,楊虎轉過頭一看,唉呀媽呀!只見得手上抓著的那裏是衣服?分明就是一條蛇,那蛇正高昂著蛇頭,眼睛幽怨的盯著他,彷彿嘲笑他現在光溜溜的樣子。楊虎下意識的擋住最重要地部位,右手微一用力,結果了這條“偷窺者”的性命。
一把將蛇扔出窗外,卻聽得窗外傳來一聲唉喲,分明是老道士的叫聲,接著又聽見一個小孩哈哈大笑的聲音。
“小兔崽子!”楊虎狠狠地罵了一聲,知道又被王一和老道士給耍了。自從王一懂事以來,每天早晨除了聽到他醒來的第一聲大哭之外,最多的就是一老一少變著法的整他。“這小兔崽子越來越皮了,今日得好好管管,可不能由著他跟老道士一起胡來!”楊虎想著,迅速的穿好衣服,順手抓了一把戒尺,衝出門去。
楊虎左手推開門的那一瞬間,他就後悔了,他知道這次還是著了小兔崽子的道。
因為開門的那一瞬間,頭上一盆涼水,早已等著他!然後他聽到了一老一少的狂笑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