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間熟悉的老房子，門沿上因為太久沒有打掃而落了一層灰，我好心地拿起院落裡的抹布擦了擦。

    我又把先前師父讓採購的東西放進了倉庫裡，看著髒亂的院落清掃了一遍。

    我推開老房子的木門，看見王九坐在凳子上雙手捧著本書看，不免有些久違的激動。

    “師父！我回來了。”我欣喜地走到他身邊。在外面經歷了那麼多危險，看見許久不見的師父我感覺有了安全感。

    “嗯。”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就繼續專注地看著書本，並沒有問我這段時間去了哪裏，也沒有和我說其他的話。

    他的冷漠讓我有些灰心，心情莫名有點壓抑，我還沒有摸清王九的性格，只覺得這人脾氣古怪，也想著做點事情能讓他開心。

    囧的是，我想不到做什麼事情能讓他開心。

    王九像是想到什麼，抬起頭問：“我讓你採購的東西呢？”

    我眨了眨眼睛，說：“已經放到倉庫裡了。”

    “嗯。”又是一個語氣淡淡的字。

    我在心裏默默嘆了一口氣，不明白他為什麼變得這麼冷漠。

    “師父，你吃中飯了嘛？”

    “沒有。”

    “也對啊，現在才晌午。那你吃早飯了嘛？”

    “……”他估計是懶得理我了。

    “師父師父，你在看什麼書啊？”我不耐其煩地繼續問他，伸出好奇的腦袋看向他的書。

    王九平靜的臉上多了一絲不耐，語氣也帶著濃濃的煩躁道：“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別煩我。”

    我燦燦收回了好奇的腦袋。

    爲了防止王九徹底厭倦我，我忍了一會兒沒說話，生怕又惹他生氣。

    大概過了一個鐘頭，我感到腹部的飢餓感，於是又進了房間問王九：“師父，馬上要中午了，你想吃點什麼？”

    “去捕魚吧。”他沒說吃什麼，只說去捕魚。

    我猜測估計是要吃魚了。

    去廢屋裏麵拿出了捕魚的工具，我們又來了村邊的小溪。我還尤記得上一次捕魚的經歷，不禁打了個寒顫，不知道這回要捕多久。

    心裏祈禱著希望這一回早點回去，現在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在來幾個小時的捕魚訓練可就受不了了。

    村邊這條小溪說小不小，因為是連通著山河所以裡面的魚又肥又大，平時也經常有村民來此捕魚。

    都說水清無魚，但是這條小溪雖然清澈卻遊著成群的魚兒。

    捕魚自成的規矩就是不抓小魚，留著給來年做準備。

    我拿著叉子來到溪邊，深吸了一口帶著河水夾雜泥土清香的味道，王九站在溪邊觀察著，似乎在等我下水。

    我把上衣一把脫了，並把褲腿編了上去。

    在水裏挑了一條比較大的魚一叉子下去變刺中了。

    “師父，魚桶在哪？”

    王九本來只是淡淡地掃過我一眼，突然看見了我胸口的傷疤，連帶著表情都變得古怪了。

    “怎麼回事？”他向我走過來問道。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走出水面把魚放下後帶著疑惑地看著他。

    “我問你你胸口的疤印是怎麼來的？”王九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又問了一遍。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正好藉着這個機會跟他說最近發生的事情：“啊這個，這是燒傷不過已經不疼了。就是你前幾天讓我們去金市採購的時候我遇到了一群古怪的黑袍人，一開始他們抓住了我們，把我和阿芙分開關起來，看起來好像要把我拿去煉丹。”

    “黑袍人？”王九喝茶的動作頓了頓。

    “對，他們領頭的好像對我很感興趣，還說我命格奇特！後來，還是小鬼和我在山下養的小狐狸救我出來。”

    王九微不可聞道：“嗯。”

    “去救阿芙的時候我一不小心進到了一個暗室裡，暗閣和古墓的樣子差不多，裡面關著好多魂魄，估計是想利用這些魂魄們做壞事。”我義憤填膺，“師父，你說他們是不是有目的？”

    “好在我足夠機智。”我笑了笑，見王九沒反應，便繼續道：“我讓他們進來玉佩裡面並給我之路，闖過了暗閣裡面的機關後出現了一面鏡子，我在可以看見從前和未來的鏡子裡面看到了陰曹地府！”

    “裡面的鬼魂都叫我‘大人’，還說閻王爺要見我。剛見面時閻王爺對我很友善，可是當我說我要離開的時候，他忽然像瘋了一樣掐著我，不讓我離開。”

    王九聞言，不禁轉頭，“那鏡子居然還在？”

    “對啊！”我回答道，“但之後小狸打碎了鏡子，我就得救了。然後我們便去救阿芙，但不想又中了那黑袍人的詭計。”

    “我再次清醒的時候就已經出來了，身上還多了這個疤。我詢問阿芙他們，可是他們好像對此時一無所知什麼都忘了。要不是這個疤確確實實在的話我都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

    我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王九，只聽他說：“唉，這都是天命啊。”

    我不明白王九為什麼這麼說，只好疑惑地看著他。

    “天命？師父這是什麼意思？”

    “唉。”王九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只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讓我有點不舒服。

    我迅速開始思考他的話，什麼叫天命？師父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雖然知道這件事的古怪卻百思不得其解。

    尤其是關於阿芙和小鬼他們什麼都不記得的這件事情，更是古怪得很。

    於是只能問王九：“我確定我沒有做夢，為什麼他們都不記得呢？”

    接下來他說了句更讓我摸不清頭腦的話。

    “這件事情非同凡響，凡人承受不來，記憶自然被消除。”

    我微微睜大眼，什麼叫凡人承受不來，難道因為我是道士所以不算凡人才能記得嘛？可是小鬼也不是凡人啊，他也不記得啊！

    仔細思考後只能理解師父說的凡人是指包括小鬼在內的那種型別的凡人。

    可是我為什麼會記得呢？我不是凡人嘛？

    我看向師父，見他也用微妙的眼神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