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狡兔死走狗烹
長風在耳邊獵獵作響,江九低垂眉眼,崖下厲風驚心動魄。
鳳奕持劍立在她面前,神情冷漠。
江九不甘心她為他做了那麼多,到頭來竟是兔死狗烹。
“鳳奕,我為你奪得這天下,你竟置我於死地。”
江九捂著受傷的手臂,瞪大眼睛怒吼。
“哦?有這回事?難道不是我黑鐵騎的功勞?”
聽到這個名字,江九瞳孔瞬間放大,像被激怒的老虎,嘶吼著撲上去想要撕裂他!
鳳奕微微側身避開,抬腳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踢到崖邊,踩著她的頭用力的碾壓!
“唔……”
江九一邊強忍溢位口的痛呼,一邊怒罵,“無恥小人,亂臣賊子!”
“鳳奕,你這狐狸堆裡出來的狗雜種,也配稱真血天鳳,篡奪鳳家皇位……啊……”
卡擦一聲,江九的蝴蝶骨被鳳奕踩斷!
“嘴巴很利索?嗯?”鳳奕把俊顏湊到她面前,臉上笑嘻嘻,可眼底的森森寒意卻讓人直打寒戰。
江九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她到現在才發現,自己至始至終都不曾瞭解面前這個笑若桃花的男人。
從年少的接濟,到二八年華的金戈鐵馬,陪他度過的每一個日子,摸透熟悉他的每個習慣,讓他無後顧之憂。
她不明白哪一步走錯了。想問他爲了什麼?不顧一切親自動手取她性命?
江九蠕動著嘴唇,血汙模糊她視線,鳳奕的臉像隱在濃霧裏,陌生得可怕。
江九陪了他十幾年,第一次看清他這張臉。
腰椎被踹了一腳,身體失重的剎那,江九閉上眼睛,她聽到鳳奕淡淡的道,“你身份低微配不上我……”
多麼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江九無能為力。
“哈哈哈哈哈哈……”
鮮血在空中飛舞,江九不在乎,她睜大眼睛衝崖上的鳳奕怒吼,“若有來生,我江九!必定讓你鳳奕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鳳奕將劍收回劍鞘,冷冷一笑。
江九閉上眼睛,心中的哀涼被獵獵穿過的風帶走……
耳邊嘈雜的聲音一陣賽過一陣,身體上的劇痛,讓江九緊皺眉頭。
她……沒死嗎?
微微張開一條眼縫,一道光劈頭蓋臉照過來,刺痛了她的眼睛。
接著就是一道凌厲的鞭風,唰唰的甩過來!
“啊!”還未完全睜開的眼睛捱了一擊,江九痛得大聲尖叫。
揮舞鞭子的主人洋洋得意,“小賤人!我叫你**王公子,看我不打死你!”
王公子是誰?
她又是誰?為什麼打她?
江九腦袋發昏,搖搖欲墜,勉強能夠站起來,看清楚站在她面前囂張叫罵的女人。
一張非常陌生的臉孔,周遭的壞境也是她沒有見過的。
她類似輕蔑的眼神激怒了對方,凌厲的鞭子又向她襲來,江九打了個哈欠,在她再次揮來鞭子的剎那,眼睛驟然銳利起來,揮來的鞭子止住,停留她胸前一尺的半空。
對方一怔,顯然沒想到她居然敢伸手去接。
“你……”
怎麼感覺有哪裏不一樣了?
女人使勁抽回自己的鞭子,卻吃驚的發現,她根本就收不回它。
撤了幾次後,江九實在無奈,鬆開手。
女人身體失重,跌跌撞撞往後倒退了幾步。
“你這該死的賤人!竟然敢打我!”
女人指著江九,怒不可遏,江九扭了扭脖子,冷漠的哦了一聲,更加激怒了她。
女人揮動著鞭子,這次是真的下了狠勁,勢必要把江九打死!
江九呵呵冷笑一聲,這女人真可笑!
明擺着是她先動的手,還好意思指責她動手打人。
“滾!在我沒有發怒之前。”江九淡淡的說道。
女人怒火中燒。
豈有此理!她聽到了什麼?一個下賤的奴隸竟敢教訓她?
彷彿聽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她哈哈哈大笑,江九挑眉看她。
不走是吧?那好,等死吧!
江九眉眼倏然凜冽,在女人嘲笑的眼神中,緩緩地抬起右手。
“就憑這樣,你就想要我的命?”女人大聲尖笑,彷彿嫌江九不具備高規格的威懾力。
然而下一秒,她的尖笑就卡在喉嚨裡,再也出不來,她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脖子上的紅痕,血液如同水珠一顆一顆的涌出來。
“你……”
她沒來得及說的話,連同身體倒在一地的塵埃裡,死不瞑目。
哼!自取滅亡!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江九本不想引人注意,奈何有人不識趣,她只好親自出手教訓她。
江九拍拍手,從她屍體上跨過,負手走進這座庭院。
沒錯,是走進,她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金雕玉飾,翠閣玲瓏。
讓江九眼前一亮。
“這麼好的院子,居然是那蠢貨的!真是浪費!”她冷哼一聲,表示不屑和惋惜。
“啪啪啪——”突如其來的掌聲,讓江九後退一步,做出防禦的姿勢。
“誰?”
耳邊嘈雜的聲音一陣賽過一陣,身體上的劇痛,讓江九緊皺眉頭。
她……沒死嗎?
微微張開一條眼縫,一道光劈頭蓋臉照過來,刺痛了她的眼睛。
接著就是一道凌厲的鞭風,唰唰的甩過來!
“啊!”還未完全睜開的眼睛捱了一擊,江九痛得大聲尖叫。
揮舞鞭子的主人洋洋得意,“小賤人!我叫你**王公子,看我不打死你!”
王公子是誰?
她又是誰?為什麼打她?
江九腦袋發昏,搖搖欲墜,勉強能夠站起來,看清楚站在她面前囂張叫罵的女人。
一張非常陌生的臉孔,周遭的壞境也是她沒有見過的。
她類似輕蔑的眼神激怒了對方,凌厲的鞭子又向她襲來,江九打了個哈欠,在她再次揮來鞭子的剎那,眼睛驟然銳利起來,揮來的鞭子止住,停留她胸前一尺的半空。
對方一怔,顯然沒想到她居然敢伸手去接。
“你……”
怎麼感覺有哪裏不一樣了?
女人使勁抽回自己的鞭子,卻吃驚的發現,她根本就收不回它。
撤了幾次後,江九實在無奈,鬆開手。
女人身體失重,跌跌撞撞往後倒退了幾步。
“你這該死的賤人!竟然敢打我!”
女人指著江九,怒不可遏,江九扭了扭脖子,冷漠的哦了一聲,更加激怒了她。
女人揮動著鞭子,這次是真的下了狠勁,勢必要把江九打死!
江九呵呵冷笑一聲,這女人真可笑!
明擺着是她先動的手,還好意思指責她動手打人。
“滾!在我沒有發怒之前。”江九淡淡的說道。
女人怒火中燒。
豈有此理!她聽到了什麼?一個下賤的奴隸竟敢教訓她?
彷彿聽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她哈哈哈大笑,江九挑眉看她。
不走是吧?那好,等死吧!
江九眉眼倏然凜冽,在女人嘲笑的眼神中,緩緩地抬起右手。
“就憑這樣,你就想要我的命?”女人大聲尖笑,彷彿嫌江九不具備高規格的威懾力。
然而下一秒,她的尖笑就卡在喉嚨裡,再也出不來,她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脖子上的紅痕,血液如同水珠一顆一顆的涌出來。
“你……”
她沒來得及說的話,連同身體倒在一地的塵埃裡,死不瞑目。
哼!自取滅亡!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江九本不想引人注意,奈何有人不識趣,她只好親自出手教訓她。
江九拍拍手,從她屍體上跨過,負手走進這座庭院。
沒錯,是走進,她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金雕玉飾,翠閣玲瓏。
讓江九眼前一亮。
“這麼好的院子,居然是那蠢貨的!真是浪費!”她冷哼一聲,表示不屑和惋惜。
“啪啪啪——”突如其來的掌聲,讓江九後退一步,做出防禦的姿勢。
“誰?”
“呵呵……丞相不愧為一代高手,竟然瞬息之間就殺死一個玄力七段的高手!”
那人的聲音好像浮在四周,憑藉尋常的循聲定位根本無法判斷此人到底在哪裏!
江九心中升起來一絲麻煩的情緒,這個人深不可測!
她後退一步,準備好幹架的姿勢,那聲音低低的輕笑一聲,在笑她的自不量力!
江九張揚一世,從來沒有人敢對她不敬,當然除了她落魄前……
想到這裏,江九不由得聯想到鳳奕那個男人,將她右臂玄力全廢踢下懸崖。
她墜崖時他對她說的話。
憤恨、不甘、怨毒……所有的情緒都涌了上來。
“無恥小人!出來!躲躲藏藏有什麼意思?”
“出去?我憑什麼出去,你叫我出來我就出來,這多沒面子啊……嘖嘖……”
男聲迴盪在江九耳邊,近在眼前,又似遠在天邊,伸手打過去,只是打中了一團空氣。
江九感覺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口氣憋在胸腔,上不去下不來,嗝得她難受。
一連幾個回合,那個聲音的主人都沒有現身,江九很是氣結。
偏偏他還在耳邊嘲笑不停,江九怒火中燒。
恨自己的天子劍為什麼不在,她分分鐘宰了這混蛋!
靠!
手顫抖著,江九握著的拳頭鬆開,剛恢復一點點力氣的身體,顯然承受不了高壓的打鬥。
江九閉上眼睛,像是認命了。
算了吧……大不了再死一回,總好過被他一直戲弄下去。
抱著頹靡的心態,江九盤坐於原地,男人突然就停止了攻擊。
“喂!我可是要殺你的人,你就沒有防備的打算?”
江九睜開眼睛淡淡撇空氣一眼,“打不過,你殺了我算了。”
“……”男聲一咽,“你也太……”
跟傳說中的完全不符合啊這是。
男聲默默在心裏吐槽,
“好吧,真是服了你了,我出來。”男聲不再模糊不堪,漸漸匯成一道。
江九眯著的眼睛驟然間睜開,手臂爆出,朝聲源打了過去,只聽見悶哼一聲,有重物跌倒在地上的聲響。
“……哎喲!痛死我了。”男聲揉了揉被她打中的臀部,半張稚嫩的臉孔暴露在空氣之中。
成年人的音色,幼童的軀殼……
這個人不簡單。
江九眯了眯眼睛,她在生死邊緣打滾了多年,憑藉高度敏銳的感知便可得知此人實力不俗,如果硬要打她肯定打不過。
“你是誰?”江九問,她捏緊拳頭,肌肉隨時保持高度的緊繃,以便於準備戰鬥。
小孩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我啊?”
“你不如猜猜看……”他狡頡的按住腰間的匕首,未等江九反應,早已出鞘!
寒芒閃過,江九來不及閉眼……
tmd!
江上漁恨恨的,不知怎麼就拐到了鳳奕身上,對著遠在鳳國首都的鳳奕在心裏詛咒個不停。
江九終於醒了,江上漁一臉蛋疼的看著她,他腳都麻了,這位姑奶奶還在睡,他又不敢打擾她。
“到哪兒了?”
江上漁鬱悶的摸著自己麻痺的半邊腿,懨懨道:“還有十公里,就到大嶽邊關。”
“哦,那我睡了多久?”江九道。
江上漁翻白眼,真是落難了習慣都沒變,“一個時辰……”
江九突然發難,雙手掐上他脖子,面目猙獰!
墨羽嚇了一跳,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剛纔還好好的。
“二十里路走了一個時辰?!”
江上漁無辜的眨眨眼,“那也是沒有辦法嘛,鳳奕信不過我,又派了幾對人馬駐紮在我們剛纔那條小路上。”
江九鬆開了手。
“那我們現在在哪裏?”
江九捋起頭髮,背對江上漁,他看著她瘦弱的肩膀,忽然起憐憫之心。“”
“江九……和我聯手吧……”
江九忽略他的話,彷彿沒有聽到他說一樣,讓江上漁不得不尷尬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會。”
定了定心神,他道:
“我們現在距離大嶽的邊關實際上有十幾公里,具體路程我不太清楚,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這裏絕對沒有鳳奕的狗腿子。”
江九聞言轉過身道:“你要和我們分開?!”
江上漁翻白眼,“大姐!我幹嘛還要再過去,今天我們都得死!”
“我只能送你們到這裏。”
江九跳下馬車,江上漁也跟著她下車,順便把被她遺忘的睡死的墨羽塞到她懷裏。
他摺扇指著渭水的分支,對她說道:“沿著這條支流,就可以到達大嶽的邊關,那裏有一條小水道,你們可以避開大嶽的搜查,去除沒有通牒的後顧之憂。”江上漁說完對她嘿嘿笑,一副你快誇獎我的樣子。
江九一臉嚴肅,對他道謝後。便抱著墨羽快步跑走了。
江上漁無奈的搖頭,本來還指望這人誇他幾句,讓他高興高興兩天,唉……白忙活一趟咯。
馬車伕從草叢裏換了一身夜行衣出來,問他還回去嗎。
江上漁把摺扇丟掉,恢復笑顏,“不回,還回去幹嘛?我們進大嶽城,找姑娘玩兒去!”
馬車伕聞言給他撩開車簾,江上漁走進去,車伕趕馬走了不到幾分鐘。江上漁忽然問他:“你說……她知道以後,會不會恨死我?”
馬車伕道:“公子都是爲了丞相好。”
“是嗎……?”江上漁連自己都不信。
江九抱著墨羽拐了幾條小路,氣喘吁吁。
摸出腰間的藥帶,把藥給扔了後,用力呸了一聲江上漁的為人。“就沒想到你真會這麼好心!”
墨羽被她吵醒,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江九聽下把他放下來,“你終於醒了啊,我還以為你被那江上漁那小子的藥迷死了。”
墨羽呵呵乾笑,一醒來就被江九指名道姓的批評,他莫名其妙也不得不接受。得知夢裏被江上漁暗中下了藥,也跟著江九唾棄江上漁。
“我們下一步要去哪裏?”墨羽小跑著跟在她身後。
“進大嶽,不能讓鳳奕抓到。”
“好。”
江上漁先一步進入大嶽城池,因為他有通關文牒,而且走的是官道。當江九和墨羽從水路狼狽的遊進大嶽城池,看到江上漁左擁右抱的時候,江九的內心是拒絕的。
“喲,真巧啊你們怎麼在這兒?”江上漁故作不知江九他們身份。端著酒杯讓美人倒酒,美人嬌笑倒入他懷。
江九強忍著抽動的眼皮子,上去揍一頓江上漁的衝動。
她對江上漁行禮,“江大人。”
江上漁:“……”
身份轉換真快,江上漁對她已經不想說啥了,比鳳奕好伺候多了。
可惜這人腦子是死的,當年不懂變通。
“姑娘好久不見……我瞧你這臉面熟的很哪……”江上漁百分之百故意的,身邊的美人對突然出現的江九本就不滿了,如今聽他一說面熟,連忙抓緊了江上漁的衣袖。
江上漁揮開她手,“美人別鬧……”
“……是嗎?”江九咬牙切齒的看他,他想暴露她麼?這傢伙不是應該回去好好找他的人,向鳳奕交代任務嗎?怎麼進城找女人了?
江九氣得肝腸變色,卻沒有吭聲,她怕周邊有鳳奕的人手,她一旦說話就極有可能暴露自己,鳳奕人又極為謹慎,派來的人手都是曾經和她共事的,就算她易容了只要聲音沒有變,他們一眼就能認出她。
美人不甘心的安分坐在一旁,眼神略帶敵意向江九看去,這一看臉色就變了,指著她抖個不停:“你、你……”
江上漁眼裏精光一閃而過,江九看美人的反應也回過神來江上漁是要做什麼了。他在幫她。
“美人要說什麼?”江上漁晃著摺扇,眯眼睛看她。
美人張大的嘴巴放下,起身向江九走去,“姑娘……你是從哪裏來的?”
江九戲精附體,故作迷茫,“我也不知……”
美人看她周身淋漓,狼狽不堪,眼裏不知怎麼的突然有些懼怕,江上漁也不理了。扯過江九的手,把她拉進內室。
“姑娘你先換身衣服,我給你備碗薑湯驅驅寒。”
美人關上了門,扭頭對江上漁假笑,“江大公子,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了。”
江上漁目的已經達到,雖然很遺憾不能看到江九被龍姓皇室的人接走。做到這份上他也盡力了。
江九透過格子窗看向外面,江上漁感受到她視線,和她對視。
龍家的人飛速趕來,江上漁躍上房頂,飛身離開。江九坐在鏡子前面反覆看自己新換的臉有沒有破綻。
“螢……你去哪兒了?”
撲進來是一箇中年婦女,江九注意到她衣服上繡了暗色的龍紋,眼睛閃爍了一下,果不其然,看到一位最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龍夔
江九低下頭,避免被他懷疑,龍夔不自然的笑笑,“那……我先出去。”
江九當年唯一沒有認真調查過的皇室就是龍家的,還有現在這位她冒用身份的公主。江九忽然後悔把墨羽丟在外面,這隻魔獸跟大嶽皇室有仇,肯定了解皇室情況。
中年婦女一臉心疼,江九盯著她臉,
不知道要說什麼,半響只能用拙劣的謊言跟她說,
“我……不認識你……”
中年婦女刷的一下臉就變了,抓著江九的肩膀撕開衣服,臉色才緩和,“不認識我沒有關係,我是你奶媽,先跟我回去我再跟你仔細說說我是誰。”
江九裝作懵懂的樣子點頭,便任由她牽著自己走了。出門看到龍夔筆直站立在一旁,對她靦腆一笑。江九愣了一下,奶媽連忙對她說道:“螢,他是你哥哥。”
江九連忙開口喊龍夔哥哥。她知道奶媽這麼做定是因為出門在外,身份不好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