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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魏奚

    魏南說不親道不明,究竟因為什麼,陸微瀾及其的討厭她?

    一天不跟隨從說她壞話,就不痛快。

    起初他罵她,她還能忍,後來證實,有些人嘴欠不打不行,魏南趁他上早朝,叫江挽把一百多枚繡花針藏在他被子下。

    可想而知,他回來躺倒床上,發生了什麼。

    陸微瀾全身扎滿了密密麻麻的針孔,血珠潺潺往外冒,活脫脫一個血人。

    看起來極為恐怖,給他拔針的宮女低垂著頭,手一直抖個不停。

    陸微瀾齜牙咧嘴,惡狠狠瞪著貢在主位上的一支紅燭。

    魏南躺在紅燭裡,對他的視線裝作沒有看見,翻了翻白眼。側個身,繼續補覺。

    她是一抹孤魂,陸微瀾除了耍嘴皮子,根本就動不了她。

    吃準了這一點,魏南不怕他,況且還有皇后為她撐腰。

    魏南魂體飄忽不定,陸微瀾在宮女為他拔掉身上最後一根針,猛地撲到主位上,伸手抓了燭臺就要往地上摔。

    誰也沒有料到他會有這麼一出,宮女嚇傻了眼。

    江挽死死的抱住他手臂。

    沒有誰能夠攔住盛怒的陸微瀾,即便是皇后。

    魏南倒是希望他一手臂摔下去,她能夠解脫,好死好超生。

    人啊,不能投胎喫喫喝喝,這樣喪氣的留著一抹魂魄,有個毛意思?

    魏南摳鼻……

    陸微瀾,“………!”

    陸微瀾看不到她,她躲在燭臺裡,看他這樣子,應該是被定住了。

    魏南嘆氣,皇后幾乎每天都來看望他們,而且每次的時間都掐的那麼準!

    如果沒有親眼目睹陸微瀾把皇帝放在身邊的細作弄死,她真的懷疑皇后是不是在東宮安了眼線。

    “母后?!”陸微瀾崩潰大怒。

    皇后走過來,伸手把燭臺從他手裏摳出來,小心的放回主位上。

    “瀾兒,不是我說你,你天天家暴自個兒……媳婦,讓別人聽到多不好,我們是皇家,比不得尋常百姓。”

    皇后轉個身把陸微瀾擋住了,魏南看不到他表情,頗為可惜。

    陸微瀾情緒激動,鮮血往外流淌,皇后看在眼裏,心疼不已,捏住手指,安慰陸微瀾,“好了,以後兩口子好好過日子,沒什麼大不了的,打你坐上位子,你就……”

    “來人!叫御醫,給太子止血!”

    皇后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去,加上她靠近陸微瀾,輕撫他後背,魏南豎起了耳朵也沒聽到。

    魏南很無趣的掏了陶耳朵,沒了偷聽的興趣,不用想也知道是勸他安分點的軟話,陸微瀾這人吃軟不吃硬,而且又嘴欠,皇后溫吞的性子養出陸微瀾這二世祖,並不奇怪。

    魏南聽不到皇后說什麼,她索性閉眼休憩。

    按理說,想她這樣的魂體,已經不需要睡眠的,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有點不對……

    尤其這對母子對待她的態度……

    江挽看了眼燭臺,跑出東宮給陸微瀾喚太醫。

    不一會兒,人就回來了,胡發須白的老太醫顫顫巍巍抖進東宮,江挽一邊催一邊連拉帶拽。

    魏南看著心酸,媽的!這狗太子真畜生!竟然拽年過半百的老人,給他處理外傷。

    陸微瀾未來登基,別說能不能治理國家,這丫不變成昏君暴君禍國殃民就謝天謝地了。

    魏南什麼也做不了,像個廢物被人貢在主位,她無比懷念過去嫌棄不已的身體,長的醜,至少鮮活啊。

    陸微瀾三天兩頭在東宮擺宴席,不僅在她面前吃,而且還請了人在一旁解說!

    豈有此理!

    妥妥的渣男!渣男!魏南暴走抓狂!

    這邊,太醫已經把陸微瀾身上的傷口處理好了。

    叮囑他這些天傷口沒好之前,禁慾,禁油辣葷腥。

    魏南:“……”呵呵……太子是不會放棄花叢的……

    陸微瀾:“……”

    繞是皇后臉皮子厚,這下也止不住麪皮抽搐。江挽扶額。

    如果始作俑者不是自己,這樣的詭異的氣氛,魏南鐵定笑個半死。

    魏南不敢,陸微瀾小氣又記仇的性子,不把她扒皮抽筋了纔怪。

    唉……

    莫名其妙到這個鬼地方,成了皇家媳婦,她一點激動的心情都沒有,陸微瀾帥是帥,但是她看的是內涵。

    嗯……姜彎如果在,噴她一臉!

    算了,不想了,前夫不關她事,愛幹嘛幹嘛。

    魏南多麼希望天降神通廣大的大佬,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

    想象終究歸於想象,她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麼應付陸微瀾的刁難吧。

    皇后可能也預料到陸微瀾接下來的舉動,她笑了笑,對他說:“微瀾,這紅燭先放我那兒幾天,你情緒穩定了再過來拿。”

    話音剛落,燭臺就到她手中了,陸微瀾連拒絕的話都沒來得及出口。

    皇后走後,陸微瀾臉色鐵青,拳頭砸在桌子上,嚇了下屬一跳。

    江挽知道現在的氣氛不好待,他拱手退了出去,關上門,陸微瀾的臉逐漸被陰影覆蓋。

    剛包紮好的傷口又溢位鮮血,陸微瀾看了眼,拆開布,丟到一邊,閃身到密室。

    江挽跟著皇后身後,進了鳳棲宮,皇后放下燭臺,看到他,神情微微訝異。

    他拱手下跪,“皇后娘娘,我奉太子之命,一直負責照顧太子妃,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她的狀況。”

    皇后沉吟,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點頭同意他留在鳳棲宮。

    皇后一進裏間,魏南就跑了出來。

    飄忽到江挽面前,在他周身繞來繞去,“江挽還好我沒把你供出來,不然遭罪的可是你。”

    江挽笑笑,“不會,最多被打斷腿。”

    魏南:“哈哈哈哈哈……”

    “沒事,你要是壯烈犧牲,我掛橫幅昭告天下,為你正名!”

    江挽笑笑。

    沒有告訴她陸微瀾又進了密室,魏南圍在他身邊唧唧喳喳一會兒就泛起了困,她啊啊的打了一個哈欠,回頭對他招手,就跑回蠟燭裡歇息。

    江挽走過去,小心的吹滅了紅燭,拿起它,放到主位的寬大桌子上。

    桌子許是很久沒有用了,有些灰塵,江挽皺了皺眉頭,舉手用衣袖把上邊的灰塵掃乾淨。

    “你今天鬧騰也累了,好好歇息吧。”江挽放下蠟燭,走出房間,帶上了門,室內一片黑暗。

    魏南這一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漫長。

    她睡了三天,江挽每天定期來檢查她有沒有被蟲子和老鼠咬,點了幾次蠟燭,喚了好幾次,都沒能叫醒她。

    江挽嘆氣,蠟燭的護養不像照顧人那般簡單,人磕到碰到,還有藥可治。

    可如果是蠟燭,那就是徹底完了。

    何況,這蠟燭裡住著靈體。

    魏南醒來那天,江挽剛剛練功完畢。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趴在地上撞死的魏南,江挽:“……”

    魏南看到他回來,迅速從地上爬起,一臉哭唧唧,“江挽,我餓……”

    “呃……”江輓額頭上滑汗。

    “餓也沒有用啊……”江挽伸手想要揉揉她頭,卻穿過虛無。

    他這纔想起來,魏南只是個魂體,他神色暗淡。

    魏南靠在他身側,低聲嘆氣,“江挽,你說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江挽一愣,頭?他倒是沒有想過,像他們這種人,不是死於主子手下,就是成為刺客劍下亡魂,哪有什麼到頭的說法,多活一天就是慶幸。

    “我想快點結束它。”魏南飄到桌子上坐下,一首撐著下巴,眼裏充滿對新生活的嚮往,語氣有對當下處境的深深厭煩。

    江挽走到桌子邊,低頭,吹滅了蠟燭,“別胡思亂想的,好歹你能“活著”,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江挽帶上門,魏南的聲音從裡面穿進耳朵,“是啊是啊,“活著”不容易,誰他媽願意接受這種活法?”

    魏南嘟囔了什麼,江挽聽不清了,他轉身嘆氣離開了鳳棲宮。

    陸微瀾的東宮,進行了一次徹頭徹尾的大血洗,江挽左腳剛抬進去,就被他踹了出來,撲到地面吐血不止。

    “江挽,我問你,誰纔是你的主子?”

    江挽沒有說話,他知道今天這一趟,無論怎麼辯解,陸微瀾都不會放過他,幫助魏南整治他,暗中叫來皇后求情,身為人臣,對主不忠,無論那哪一條罪名,都足夠他死無葬身之地!

    陸微瀾冷笑,以為沉默他就拿他沒有辦法?

    “來人,拖下去!”

    “今天就算是母后也救不了你!”

    江挽垂眸,任由暗衛一左一右把他架出去。

    今天是個好日子,初一,皇后喜歡在每個月的這天去宗祠上香祈福,陸微瀾算準了日子,針扎事件過去幾天纔拿他問罪,一來好利用他照顧魏南,二來陸微瀾也養好了傷。

    江挽雖然身為太子的貼身侍從,兼當暗衛,而實際上,身份地位並不高,宮裏隨便一個等級稍微高一點點的宮女太監都可以隨便踐踏。

    平日裏有陸微瀾護著,沒人敢吱聲,真正到了落魄時候,江挽就嚐到了世態炎涼的味道。

    江挽被牢頭揪住頭髮一直拖到指定的牢房,路過關押有刑事重犯的牢間,興奮的囚徒,撲到繡滿青苔的鐵欄上,咿咿呀呀的叫著,有的還吹著嘹亮的哨子。

    江挽閉上眼睛。

    牢頭停下了腳步,手上用力一拋,江挽後背撞上黑漆漆的牆,內傷未愈,又添新傷,噗嗤一聲,汙血從口中噴出!

    牢頭見此,哎喲了一聲,假仁假義過去扶起他,到半空卻突然鬆開手。

    江挽雙面平地摔下。

    日積月累的鮮血澆灌,賜給牆壁黑如墨汁的暗沉。

    江挽身體一側貼著牆,一動不動,趴在地上,牢頭以為他死了,伸手探過去。他突然睜開眼睛,嚇了他一跳。

    “我呸!”牢頭唾了一口,衝牢外喊,“來人!上傢伙!”

    話音剛落,便有人陸陸續續抬進刑具。

    江挽看清楚是什麼後,輕蔑的一笑,牢頭轉頭剛好看到他不屑的表情。

    又哎喲了一聲,蹲下身掐著他下巴道:“硬氣啊?你能扛過去,爺就敬你是條好漢。”

    江挽別開頭,牢頭被他輕視,怒極反笑,來到牢裡,沒有幾個犯人不對他敬畏有加。

    突然有那麼一個不一樣的另類,他覺得十分有趣。

    太多驚懼恭維他也膩了,這幾年皇帝病重大赦天下,修改了律法,牢裡空了許多,許久沒有打人的手有點兒癢……

    牢頭嘿嘿一笑,舉起了皮鞭,抽向江挽。

    江挽過太久安逸日子了,久違的被人宰割,寄人籬下的熟悉的屈辱感,又滾了出來。

    呵呵……

    憑自己努力追求新生活的日子,他甚是懷念……

    但是好像啊,回不去了啊。

    江挽低低的笑,皮鞭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痛。

    牢頭越打越起勁,江挽痛得齜牙,想起來魏南罵陸微瀾畜生暴君,忍不住笑開,吐出口腔裡的血沫,罵:“畜生!”

    牢頭以為是在罵他,惱怒不已,丟掉皮鞭,直接用腳踢他。

    “罵誰畜生?小兔崽子?!”

    江挽抬頭笑道:“你也是畜生。”

    牢頭睜大眼睛,嘿嘿冷笑,“畜生?畜生打畜生,你說這叫什麼?”

    他這番話說得不錯,江挽沉默了。

    皇權至上,一切皆為螻蟻。江挽原本翻滾的溫熱的心臟,瞬間冰冷下去。

    他忍了……

    牢頭依然是嘿嘿怪笑,滲人的很,聲音穿透巨大的監獄,受過他苦頭的牢犯大聲哀嚎,跪地求饒。

    天窗透進的光束由傾斜變為正中位置,

    江挽渾身是血,躺在地上無法動彈,意識卻還保持著清醒。

    身體的疼痛一陣蓋過一陣,知覺早已麻木。

    牢頭打累了,丟掉刑具,正要出去吃飯,卻聽到太監尖細的嗓子喊:“太子殿下到——”

    “!”牢頭換上一副談好的笑臉,陪著笑容,鞠著腰,活脫脫一條哈巴狗。

    不知怎的,江挽竟然有些想笑。

    他笑著,頭頂上忽然一片陰影覆蓋,猝不及防的就被踩住腦門,一張臉貼近他,面色陰翳,“江挽,這是第一次……”

    “也是最後一次。”

    他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那跟他背叛他有什麼關係,他對她不好,難道他待她親和就不行了?

    江挽說不出話,用眼神回答他,陸微瀾冷笑,“死性不改!看來你出去幾個月骨頭子硬了不少。”

    江挽扯出一抹微笑,腦子閃現另一個人的面容,突然就沒有了底氣,“殿下,我知錯。”

    語氣誠懇,沒有不甘心。

    他突然的服軟,陸微瀾有些懷疑,不相信的看了他一眼,移開腳,江挽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陸微瀾正思索自己是不是太過分時,江挽已經自己貼著牆壁搖搖擺擺站起來,撲通一聲,面對著他跪了下來,狠狠的磕了幾個響頭,額頭破了皮,血又糊了一臉,合着幹掉的血跡一起,慘不忍睹。

    陸微瀾這下倒於心不忍了,“……平身吧。”

    江挽道:“謝太子恩典!”

    他把恩典兩個字咬的很重,聽入耳朵裡,諷刺的味道很濃。陸微瀾有些不舒服,卻還是不能殺了他,因為江挽對他還有用。

    “你好好休息……”陸微瀾說完這句話,轉身負手離開。險些弄出人命,還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讓人跪下謝其恩典。

    呵……

    江挽擦乾淨嘴邊的血跡,皇族……

    果然冷血無情!

    沒有人敢靠近他,江挽一路扶著牆,蹣跚回到自己的房間,自己動手處理傷口。

    魏南被關在鳳棲宮,對外界一無所知,之前有江挽天天給她講宮裏發生的趣事,她還不覺得無聊。

    近些天,江挽好像有事情不能來陪著她了。魏南東飄飄西飄飄,百無聊賴,累了就回蠟燭裡休息,沒有吃的沒有喝的,等死也過了。

    原來人死了竟然這麼無聊,早知道好好活著……

    魏南嘆氣。

    蠟燭一直燃著,奇怪的是沒有縮短的痕跡,聽江挽說,這蠟燭是人魚膏做的。

    魏南伸手去戳,卻穿了過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江挽你死哪兒去了?怎麼還不來陪我玩?我快發黴了!”

    魏南仰天抓狂。

    話都不交代一句,就消失了,這跟平時不太一樣啊。

    魏南頹廢的倚在桌角。

    半個月過去了,江挽還是沒有出現,皇后自初一上香回來看過魏南一眼,就再也沒有來過。

    好難過,她這是被遺忘了嗎?

    魏南畫圈圈,半個月無人打掃,蠟燭落了灰塵,魏南平時乾淨慣了,一下子被動邋遢,十分不舒服。

    魏南抬頭看屋脊,心想,這應該不怪她的吧?誰叫江挽勤快的像只小蜜蜂,每天給她擦拭。

    陸微瀾沒有了魏南在身邊礙眼,吃飯都香了很多。

    唯一的遺憾就是,少了一個發泄怒火的物件,但這並不妨礙他討厭她。

    陸微瀾喝掉杯裏的茶,眼睛遠眺窗外群山,愜意無比。

    時光靜好……

    他腦海裏忽然浮現這個詞,如果不是突然闖進來的太監壞了他情緒,他差點兒就忘了,還有重要的事情,等著他決定。

    “殿下!殿下!”

    老太監面色驚恐,連滾帶爬的跑進來,灰撲撲的手掌印在光潔精緻的地板上,陸微瀾皺起了眉頭。

    “慌什麼?”

    老太監抬頭瞅見他微變的神色,一震,連忙站起來,差點忘了,這位殿下有潔癖。

    他低頭往後瞟一眼地板上的手掌印,心口撲通撲通跳。

    陸微瀾沒有得到他的回答,有些生氣,“到底什麼事?”

    老太監一嚇,腿一軟,噗跪在地上,“陛、陛下,出事了。”

    陸微瀾不耐煩的甩袖,“老頭子又倒了?這種事情我不是吩咐你們直接叫太醫嗎?”

    “可是……”

    老太監為難了。

    “嗯?”陸微瀾懂了他意思,穿上衣服,大步跨出了王府,風風火火的進了皇宮。

    甫一進門,珠簾後出來的人,讓他稍稍意外了一下,“皇姐怎麼會在這兒?”

    陸觀瀾微微一笑,怎麼有種假仁假義的味道,“我聽說父皇病重,連夜趕回來了。”

    “哦。”陸微瀾回以哂笑,心中卻是不屑,真當他不知道她心裏想的什麼?父皇一旦駕崩,御前服侍的人最為有利,他這個兒子都不操心的事,她一盆潑出去的水,安的什麼心?

    陸觀瀾一年前就嫁給了北辰國太子,當上了太子妃,不日先皇讓位太子,她就是皇后,她有什麼不滿足的?非要回孃家撈好處?

    陸微瀾懶得花時間應付她,“父皇怎麼樣了?”

    “剛睡下。”她轉身放下珠簾,留給他千嬌百媚的身影。

    陸微瀾扯了一下嘴角,沒說什麼,既然老頭子沒有事,他待在這裏,也是多餘。

    “我去看母后。”陸微瀾道,陸觀瀾呵呵一聲算是回答。

    陸微瀾知道老頭子一倒下,事情就會很多,沒想到竟會多到這種地步。

    去鳳棲宮的路上,他好巧不巧的碰見了好多人。

    奚貴妃攜宮女嫋嫋娜娜的迎面過來,陸微瀾避開不得,只好上前請安,“兒臣拜見奚妃娘娘。”

    奚貴妃笑著打量了他一眼,眼睛卻是看向他出來的地方,“微瀾剛從你父皇那兒出來?”

    這不明擺着的嗎?

    陸微瀾心裏冷笑,表面上卻是恭恭敬敬的回答,“是。”

    “你父皇可還好?”奚貴妃接著問,“沒事了。”

    陸微瀾抬頭,奚貴妃微笑得體,“這樣自然是好的,就怕陛下出些什麼事兒。”

    陸微瀾擋了去路,奚貴妃也不好硬生生叫他滾開,自己貿然去皇帝寢宮。

    聽到他的回答,皇帝的情況應該是穩定下來了。

    有些不甘心,奚貴妃轉身,衣袖裏的手指捏的泛白。

    陸微瀾看了眼她背影,露出意味深長一笑。

    還沒到鳳棲宮門口,就聽到了裡面傳出來壓抑的哭聲。

    陸微瀾嘴角抽搐,宮女給他說清楚情況,他倒是能夠理解了,老頭子隔三差五來一個“駕崩”,折騰宮裏宮外,先不說別人,單說他母后,就受不了。

    還有,這老頭子寵幸奚貴妃就算了,媽的!還任他正室受側室的氣。

    陸微瀾對正宮呸了一聲,皇帝坐在床上捧了藥碗,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老皇帝低聲罵:“臭小子!又罵我!”

    陸觀瀾:“父皇,您在說什麼?”

    老皇帝喝掉藥,回她一句沒什麼,就躺下休息了。

    陸觀瀾:“……”

    皇后看到陸微瀾踏進宮殿,二話不說,放下帕子,撲到他懷裏哭,“兒啊,你父皇三天兩頭身體不舒服的,娘揪心啊!”

    陸微瀾被她哭得頭皮發麻,心想老頭子又沒有死,哭什麼?

    這話他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只好嘆氣拍著皇后的背安慰,“那個……母后,父皇沒事了,皇姐在照顧他。”

    “皇姐?你姐什麼時候回來的?”皇后聽到的訊息重點改變。

    陸微瀾對她動不動變臉的速度,早已麻木,“好像是今個兒……”

    其實他也不知道。陸觀瀾自從嫁到北辰後,就斷了跟孃家的聯絡,行蹤神秘。

    據他的暗衛說,陸觀瀾似乎入了北辰的暗衛部……猛然想到這一點,陸微瀾衝出鳳棲宮。

    皇后:“皇兒?皇兒你去哪兒?”

    陸微瀾嫌奔跑的速度不夠快,直接在皇宮內施展輕功,一路飛到老皇帝寢殿,驚動了不少隱於暗處的暗衛,險些出來攻擊他,幸虧有首領攔著。陸微瀾踹門進去,兩雙驚愕的眼睛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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