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不好了，張書生從軍去了！”門突然間就被推開，瑩瑩神色匆忙的推門進來。

    趙可楚心裏一驚，她看著瑩瑩眼中的慌亂大腦頓時就一片空白，似是在這一瞬間喪失了獨立思考的能力。

    他，還是要走了嗎？

    秋日的涼風從湖面上吹來，趙可楚只感覺背後發涼，不禁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她無意間抬眸看去，就見一個瘦削的身影印入她的眼底。

    鼻子在看見他的那一瞬間感覺有些發酸，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裏像是少了塊肉一般，說不出的難受。

    “張蕭，你一個弱不禁風的書生又不懂帶兵殺敵之事，去參軍做什麼？”趙可楚的聲音中不由得染上一絲顫音。

    寒冷的空氣中，她的聲音在耳畔炸起，惹得張蕭心不由得一絞，他條件反射一般的向後看去。他的目光頓就觸及了那個姑娘，她的黑髮在秋風中飄舞，水藍色的衣袂在隨之翻飛。

    心下不由得一軟，柔聲道:“可楚，你身子本來就弱。這裏風大，要是著涼了該如何是好？你還是快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趙可楚倔強道，她的手緊緊的摳著一旁的樹幹，身子微微顫動著。

    張蕭苦笑了一聲，緩緩搖頭道：“你這又是何苦吶……家父早已年邁，而我又無兄長。如今國難當頭，我張蕭怎能做膽小鬼？”

    四目相對，異樣的感情在他們的之間流轉，似乎不用開口有些東西便成爲了定局。

    張蕭上前一步，將她用力的摟入懷中，像是要揉入他的胸膛永遠不分開一般。良久，他才悶聲道:“你等我，等我凱旋迴來，立下戰功再來娶你。”

    他只是一介貧苦書生，家中無權無勢，祖上雖也是書香門第，但在他這一輩時早已沒落。但可楚卻是現任宰相之女，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趙家老爺怎麼肯把他心愛的嫡女下嫁給像他這種人？

    但若是他能在戰場上立下什麼戰功，說不定一切都可以改變了。

    “我不求其他，只願你平安相歸。”可楚將腦袋蹭入他的懷中，語氣中已染上哭腔。她或多或少的能猜出他出兵的一部分是因為自己。

    可楚忽的抬頭，她的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柔聲道：“我在這兒等歸來，此生非你不嫁。我可不願意孤苦一輩子，所以答應我，你一定要平安。”

    張蕭聽到她這麼說，微微一愣，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一些什麼，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出口，只是鄭重的點點頭。

    微風拂來，二人相擁在樹下，髮絲隨風飛揚並交織糾纏在一起，一時間竟分不清你我。

    轉眼便進入了立冬，秋日的最後一絲暑氣也已消耗殆盡，天氣一日比一日寒冷。

    “楚兒，你來了。”陳夫人面上的神情和藹極了，她放下手中的女紅，迎上前去握著可楚的手。

    她早已是中年人不再年輕貌美。自然比不上院中的那些女子，一個個嬌滴滴的跟花一般。

    但欣喜的是她有著兩兒一女，穩住了在家中的地位。老爺也對她懷著往昔情意，這幾年下來待她也是不錯的。老太太對她也是很好，念及她管家不易，不會來刁難她，反倒時常會幫著她。

    陳夫人拉過趙可楚的手，含笑的嗔怪道：“你這傻丫頭，這幾日不見反倒瘦了許多，也不知道是怎麼樣照顧自己的。”

    “哪有。”可楚伸手摸了摸臉，打趣道，“我瘦點也好，要是太胖你也不怕以後沒人要我。”

    陳夫人摸著她冰涼的手，眼眸裡滿滿的都是寵溺，她柔聲道，“怎麼會，我的女兒可是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