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凡間
與此同時,凡世。
今日時令十月大雪,天氣雖寒冷,卻格外晴朗。此時正值傍晚時分,平日裏罕見的火燒雲點燃了蔚藍的天幕,灼灼的火焰將天地染成華麗的金黃色,暮歸的百姓們紛紛駐足於欣賞這難得的奇景。
東盛王朝,這個屹立了三百多年的古老王朝,又迎來了一個祥和的夜晚。
東盛朝的皇都永安城,當朝的左丞相司空相爺的相府中,花園裏一枝早發的臘梅悄然綻開了蓓~蕾,在這個初冬的傍晚,清冷的幽香伴隨著一聲嘹亮的嬰兒啼。
今晚的司空相府,註定不平靜。
平日裏規矩的丫鬟小廝們步伐格外匆匆,奔走於九曲廊道與各個廂房之中,稟告著新出爐的重大訊息:“大夫人生了,生了個白胖可愛的小公子!”
嫡子出生,相府的平衡被徹底打破,母憑子貴,正妻嚴氏的地位變得更加鞏固,這則訊息傳出,欣喜的是正房中人,卻同時也伴隨著育有庶長子的柳姨娘的咬牙切齒。當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莫論其他人,單是知道髮妻一舉得男,司空相爺卻是極高興的, 東盛朝素來信奉神仙之說,本就見自己這個嫡子眉心一點硃砂如仙童一般,又見嫡子出生之時火焰雲灼灼欲~燃,府中花園有本是十二月的臘梅早發一枝獨秀,便更加認定自己的嫡子註定不凡,狂喜之下秉燭夜讀,查閱典籍數卷,終於取到了一個令他滿意的名字——司空子暇。
……
七年後。
“少爺,您當心點兒,仔細些別摔了,哎呦算素蕊求您了,快下來吧!”
我不耐煩的瞄了地上站著的素蕊一眼,依然坐在牆頭上晃盪著雙腿,感受著清風吹過我臉頰的涼爽,漫不經心地回答她:“不要。素蕊啊,夫子雲:‘話說多,不如少。’所以你能不能別這麼囉囉嗦嗦的?女孩子要嫻靜!”不就是爬個牆吹個風嗎?說得那麼嚴重,真是的,娘選出來的人就是囉嗦精。
成日裏唸叨著規矩與禮儀,古古板板的,一點意思也沒有。
“子暇,你又不聽話了。”身後出現一道好聽的男聲,其內容讓我晃盪著的雙腿一僵。
我一寸一寸地扭過頭朝聲音發源地看去,目光在看到來人時渾身便是一抖,只得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弱弱的叫一句:“大哥……”娘啊!銀子個銅板的,大哥今日不是和那個啥尚書府的二公子春風得意馬蹄疾去了麼,怎麼現在還在家裏?
不等我在心裏腹排完畢,便見大哥朝我這裏飛過來了!
沒錯就是飛!他運起輕功足尖一點便躍上了牆頭伸手把我一抱,我只來得及看了眼他碧色的長衫,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落在了地上。
“子暇,爬牆的行為是不對的,你就是愛欺負素蕊,莫要淘氣,聽到麼?”
大哥溫潤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我呆呆的沒應聲。
見我不應他大哥以為我是嚇到了,蹲下身來與我平視:“子暇,怎麼了,是嚇到你了嗎?怎麼不說話?”
我回視他的目光,觸及到他眼裏的關懷時便是興奮地撲到他懷裏:“太好玩了!再來一次!”
輕功好棒,在天上飛的感覺好爽!以前怎麼不知道大哥會武功?
“大哥以後你天天帶我飛好不好?”我從大哥懷裏退出來,笑眯眯地向他提議。
大哥卻只是看著我不說話。
我認為可能是天天這個條件有點過分讓大哥生氣了便連忙換了個:“要不隔天隔天飛一次?”
大哥這才肯理我,他嘆了口氣,看著我有些無奈:“你這個淘氣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