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便好，該用晚膳了。”大哥將水壺放回桌面，親自把燈點亮，又吩咐外頭候著的下人們端來晚膳。

    我有點疑惑：“大哥還沒用晚膳嗎？”這個時間點都可以說是吃宵夜了。

    大哥看了我一眼：“等某隻豬啊。”

    我：“……”大哥你變了，以前你不是這樣子的。

    晚膳的菜還是溫熱的，應該是一直放在小廚房溫著。我和大哥吃完後，大哥問起了我的功課，還有那本內功心法的修煉。

    大哥送我的內功心法名曰《歸心》，我自七歲到現在的修煉倒是沒有遇到什麼瓶頸，身體也因為如此變得輕盈健康了許多。但是因為在國子苑的作息比較忙碌，所以我已經有一個月沒有修煉過了。如實向大哥說了之後，大哥卻皺起了眉。

    “習武一事最重要的便是要持之以恆，子暇你應該好好反思一下，是不是因為自己鬆懈了?”大哥的聲音很輕，但是我知道這是在批評我了。

    “嗯，知道了。”我點點頭，心裏決定等回到國子苑後每天晚上抽出一個時辰來修煉。

    兩天的休浴日轉瞬即逝，臨回國子苑的時候，我想起來了江南拜託我的事情，便到後花園折了一株海棠。

    那株海棠花開得極美，枝丫上有幾朵已經開了，粉白的花瓣中央吐露嫩黃的花蕊，有幾朵還是淺紅色的花苞，含~苞待放。

    我用一個白瓶子盛了些清水，把它放了進去，拿在手裏坐上了馬車。

    ……

    國子苑。

    兩天的休浴日過後，許多學子陸陸續續的回到學院中，我走在國子苑硃紅色的迴廊上，耳邊不時隨風傳來朗朗讀書聲。

    國子苑給學生安排的房間很合適，兩人住一個院子，各人都有一個獨立的小房間。

    我剛剛踏進院門，便見滿樹梨花下，江南著一襲白衣正在讀書，他的聲色清清冷冷，讀的正是《詩經》。

    院子的牆上爬滿了青綠的地錦，開著紅色的小花，那棵梨樹上開滿了雪白的梨花，少年也是一身素錦，有風夾著日光透過雲層落在院子裡，梨花瓣飄飄灑灑飛了漫天，此情此景，般般入畫。

    我有點發愣。這樣氣質乾淨的一個人，和父親口中所說的那個滿身髒污在街頭搶食的男孩，相差太大了。

    還是江南感覺到了我的目光，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了我一眼：“司空回來了？為什麼不說話，站在院門口發呆？”

    看你好看所以看呆了——我這般想到。當然這話我可不能說出來，走進院子把手裏拿了一路的海棠花遞給他，我選擇忽視他剛剛的問題：“吶，你要我帶的海棠花，插在瓶子裡也可以養幾天的。”

    江南接過瓶子，手指觸碰了幾下那粉白色的花瓣，對我道了聲謝謝。

    我不禁問出了我的疑惑：“國子苑海棠品種多樣，你為什麼要一株相府的海棠花呢？”

    江南將目光從海棠花移到我臉上，半晌，輕輕一笑，彷彿冰雪初融，晨光破曉，把我又看愣了，只聽他說：

    “不告訴你。”

    然而我的關注點卻不在他說的話，而是——

    “誒誒誒！江南原來你會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