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焰離開後，我在清寧居院子裡種了一棵小榆樹。

    也不知道是不是清寧居土壤特別好的原因，小榆樹長得挺快的，我時常給它澆水。

    一年過去了，小榆樹的葉子開始由稀疏變得茂密。這年，大哥及冠。

    大哥行及冠禮這日，正是二月初十。

    素蕊雪盞早早地便把我喚起，一番洗漱過後便打算到大哥的修禮閣去。

    東盛朝男子二十及冠，宴請賓客，賜表字。

    大哥之前被聖上派到了麟州當任地方官，因為要行及冠禮，所以纔回來相府，卻也只能休息三天便又離開。我已經許久未見大哥，昨晚聽他回來了，好不容易纔按捺住立刻去見他的心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睡去。

    我身邊的書童換成了禮言，在外也是他跟著我出去的。這天，太陽醒的比我早多了，不過卯時，天邊已經矇矇亮了。

    禮言跟在我身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少爺，您今兒起的好早。”

    “你也不看看今兒是什麼日子。”

    ……

    修禮閣。

    大哥自從有了官職後，身邊便有了侍衛，我要進去找他還得等侍衛通告。

    不知道為什麼，修禮閣的桂花明明還沒有到開花的時候，也有著陣陣馥郁的香氣。

    侍衛進去沒多久，很快就得了命令，再次出來的時候，大哥身邊的侍女鳶飛也迎了出來，將我帶到了修禮閣的小廳。

    鳶飛給我上了一碟點心，便要退下，我攔住了她。

    “鳶飛姐姐，我現在還不能進去看大哥嗎？”我問她。

    鳶飛對於我喊她姐姐倒是十分愉悅，笑眯眯的回答我：“少爺現在還不能進去呢，大少爺還在沐浴。少爺可以先坐在這吃一些點心，這可是大少爺特地從麟州帶回來的。奴婢先退下了，大少爺還有些待會要用的東西奴婢還需要去準備一下。”

    我點點頭，應了個好。

    等待的時候是特別容易無聊的，我隨便吃了幾顆鳶飛端來的說是麟州點心便有點犯困了。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聽到了大哥喊我的聲音：“子暇。”

    我抬頭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便見大哥一身及冠的禮服，長髮未束披在身後，自廳門口朝我走來。

    兩年不見，大哥愈發高了，眉眼也逐漸褪去了從前的稚氣，可能是因為要處理公務的原因，看著身形消瘦了不少。

    我連忙站起來朝他跑去：“大哥！”

    跑到他面前正想一把撲過去，卻猛地在離大哥一步遠的地方停下——我這下才意識到，弄亂了這身禮服可怎麼好？

    大哥原本已經做好了我撲過來的準備，見我突然在他面前停下，預備著張開的手臂也收了回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怎麼不撲過來了？可是和大哥面生了不成？”

    我連忙搖頭：“纔沒有呢！子暇可想念大哥了！只是，我怕弄亂了這身衣服……”我有點為難的看了眼大哥這身玄色的禮服，有點糾結。

    大哥聞言卻是一笑，手臂一拉便把我擁進了他懷裏，一陣清冽的竹葉香撲入我的鼻端，還是和以前那般好聞。

    “說啥傻話呢，還怕弄亂了衣服。”大哥低低的笑聲透過他的身體傳入我的耳朵，我忍不住蹭了蹭——好久沒和大哥這麼親近了。

    “大少爺，吉時將至，該去宗廟了。”鳶飛打斷了我和大哥的對話，提醒道。

    大哥又拍了拍我的背才放開我，卻牽著我的一隻手，對我說：“走吧。和大哥一起去，過不久你也到及冠的年齡了。”

    明明是穿著一身嚴肅端莊的玄色禮服，可是大哥的笑容還是記憶中一如既往的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