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點點頭，帶著我們來到店鋪的二樓。

    “兩位客官請看。這邊是小店的男子玉飾髮簪。”夥計側身介紹著擺放在櫃檯裡的商品，我仔細看過去——各式各樣的男款玉簪陳列在櫃檯上，底下墊著一方墨色的布帛。

    “冷焰你自己挑一個吧？”我說。畢竟是送給他的禮物，他自己都來了那由他自己選擇便是最好的。

    冷焰全部掃了一眼，隨手拿起一根：“嗯，就它了。”

    我接過看了一眼，只見那是一根翡翠製成的玉簪，通體的深碧色。彷彿寒潭下的一泓碧水，隱隱有光澤流動，巧匠將它精心雕琢成了祥雲的款式，尾端以銀絲包邊。

    看起來就貴。

    我沉默了一會，讓夥計包裝好拿去結賬，果不其然，一下子就花掉了我攢下來的大半壓歲錢！

    出了玉石鋪子，我臉色平靜的把手裏那個裝著玉簪的木盒子遞給冷焰：“吶，拿好，不許摔碎了。”心裏的小人正在哭唧唧咬手帕，默默地心疼自己的荷包。

    冷焰彷彿看見了我的內心想法，拿著那個裝著我大半小金庫的木盒子放進懷裏，嘿嘿一笑：“心疼啦？”

    我抬頭看天空，這時剛好有一隻小鳥飛過：“沒有的事。”纔怪。

    不過我也好奇：“你這時候要玉簪做什麼？還沒到束冠的年紀啊。”

    “有備無患。再說了，過幾年我也該束冠了。”

    我莫名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看著時間還早，我們便決定再逛一會。

    ……

    兩人一直溜達到金烏西斜，最後各自咬著一根紅彤彤的糖葫蘆往相府走去。

    路過道路邊叫賣的小攤販，美滋滋咬著手上的糖葫蘆。

    山楂果做的糖葫蘆裹著甜絲絲的糖衣，一口咬下去酸酸甜甜。

    “子暇，我的心願是當一個名揚天下的大俠，然後讓陶知谷在江湖聞名。你呢？”冷焰嘴巴里咬著一顆糖葫蘆，說的話有些迷糊不清。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我未來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於是仔細思考了一下：“考狀元吧。像父親和大哥那般當一個清官。然後……成為帝皇的左膀右臂。”說完我突然想起來了在皇宮裏的六皇子，那樣心思乾淨的一個小孩子，也不知道未來的皇帝容不容得下他。

    一條手臂突然搭上了我的肩膀，身體往旁邊猛地一沉。我扭頭看去，只見冷焰把自己半個人掛在我身上，叼著串糖葫蘆的竹籤就像叼著一顆狗尾巴草，在我耳邊絮絮叨叨：“就是當大官嘛！我就不耐煩當勞什子朝廷官員，規矩多的很，還動不動就要跪拜，雖然說面上風光，到底沒有自由自在行走江湖那般瀟灑。不過要是這麼說來咱們一文一武倒是互補了！”

    我一頭黑線：“我說，大街上你能不能正經點！”

    誰知這人非但不把手臂收回去，還耍起了無賴：“不能！除非你再買幾根糖葫蘆給我。回到陶知谷老頭子纔不會讓我吃那個。子暇你倒是說說，我剛剛說的對不對？可不就是一文一武互補嘛！”

    我拖著他走十分吃勁：“是是是，咱們還可以讓東盛朝變得更加海晏河清，大清明。你先站好，走不動了啊喂！”

    “海晏河清，大清明……這話中聽！”冷焰重複著我說的話，頭左右張望著，“哎！你看糖葫蘆！”

    然後拽起我的手臂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