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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山楂糕

    “哎,煩人。”重新坐了起來,我側身找到了掛在床幔上的搖鈴,很快雪盞便推開門,帶著幾個侍女捧著洗漱等物魚貫而入。

    雪盞看到我的時候忍不住笑出聲:“少爺你怎麼把頭髮睡得跟個雞窩似的?”

    我又抓了抓頭髮,絲毫不在意它變得更亂:“還不是你們一大早擾人清夢。”

    雪盞毫不客氣的拆穿了我:“少爺,這都快中午了,哪裏來的一大早?”

    我白了她一眼:“一天天的,就你話多的很。”

    雪盞笑嘻嘻的:“少爺啊,您可不知道,大少爺身邊的鳶飛可是在清寧居等了您半個時辰了,見您實在沒有起來,才敲門的。”

    我講泡在銅盆裏的毛巾擰乾搽臉,聽了她這話想起來:“對了,鳶飛說大哥讓她送了些山楂茶和山楂糕來?”

    “是的少爺,奴婢已經放小廚房溫著了,等少爺用了藥就可以吃一些解苦。奴婢問過大夫,少爺您最近只需要忌口一些辛辣的食物就成,酒也不能喝。”雪盞嘮嘮叨叨的,給我選了一套紅裙子出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嘰嘰喳喳吵的我頭疼的很。”

    洗漱完畢,簡單的用過一些早膳後,雪盞給我端來了一碗隔著牆都能聞到苦味的藥過來,托盤旁邊還放著一碟暗紅色的糕點,看著層次分明,晶瑩剔透,想必這就是大哥讓鳶飛送來的山楂糕了。

    ……

    “少爺,你必須先把藥給喝了才能吃。”雪盞將托盤裡的東西一一放到桌面上,又特意叮囑了我一句。

    我忍不住翻給她一個大白眼,這姑娘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能囉嗦?

    “好了,我知道了。”端起那碗看起來就烏漆嘛黑,聞起來就苦澀無比的湯藥,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做足了心理準備,才一口灌了下去。

    憋著氣喝完,我苦的舌頭都在發直。

    雪盞從小在我身邊伺候,知道我最討厭喝藥,見我這般神色,一邊憋著笑一邊將那碟山楂糕朝我面前推了推:“來,少爺用點山楂糕解解苦。”

    我看了一眼房間,只有我和雪盞兩人,還有些丫鬟小廝在屏風外靜立,想來也不會看向這邊,便搖了搖頭,從袖子裡掏出昨晚禮言留下來的幾顆蜜餞,剝開糖衣吃了。

    雪盞見我先前還唸叨著山楂糕,這會兒擺到我面前,又不吃了,不免覺得有些奇怪,她正想開口問,我眼疾手快的將一個蜜餞糖紙剝開塞到她口裏,堵住了她的嘴。

    “我做事自然有我的分寸,你如果不懂的話就不要多問了。”感受著舌尖上分泌出來屬於蜜餞的香甜,我的心情不免的也好了許多,看了一眼屏風外的侍女小廝,我對雪盞說到。

    雪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糕點:“那少爺這些準備怎麼處理?還有那一些茶……”

    我笑了笑,將手裏的糖紙隨手扔在桌面上:“既然是大哥送來的一片好意,我作為弟弟的自然是要收下了,只是剛剛用過早膳,腹中還未飢餓,就先拿下去放小廚房裏溫著吧。”

    “是。”雪盞將我已經喝完藥的那一個空碗和那碟山楂糕重新放到托盤,轉身就要離開。

    沒等她走開起步,我忽然間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對了,”我喚住她,“禮言可是還在休息?”雖然我昨天晚上給他安排了一個送信給江南的任務,但是他也是陪我熬了一晚上的夜,加上白天也忙了那麼久,想來這時候應該還沒起。

    雪盞回過頭,見我問的是禮言便是一笑:“昨天晚上禮言代替魚躍值夜,等到我來交班的時候纔回去休息,這時候也不過才睡了,一個時辰左右應該還是沒醒的。”

    我點點頭:“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雖然昨晚這病來的突然,但是用了兩頓藥之後,我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了很多,要是著了涼的話,鼻子應該不通氣,可是我的鼻子一點也不塞,想來那個花白鬍子的老大夫給我開的藥方,不單單只是治療風寒這麼簡單。

    更有可能是為我解毒吧,畢竟我也是吸食了那麼多的‘斷塵緣。’

    不過這件事情禮言也不清楚,那個大夫對人說的也是我著了風寒,想來也是怕惹禍上身,看來我要是想了解臥清楚,還是得親自再去一趟通靈藥房才行。

    不過今天倒不是去找他的好時機,畢竟我還要跟蹤禮言。再說了,想要從相府光明正大出去的話,母親那一關肯定很難過,我昨晚纔剛剛生了病,今天又想跑出去,想來母親會嘮叨死我。

    有道是說曹操曹操到,我這剛剛想到母親,便聽到門口傳來人的對話聲,那聲音還十分耳熟。

    很快一個站在門口當值的侍女便繞過屏風走了進來向我稟告道:“見過少爺,夫人身邊的琥珀來了。”

    琥珀?

    “讓她進來吧。”我道,順便調整了一下坐姿。

    侍女應了一聲,不一會兒著湖藍色裙裝的琥珀繞過江山萬里屏風走了進來,第一次見琥珀這般顏色鮮豔的打扮,讓我眼前一亮。

    還沒等她說話呢,我便開口讚歎道:“琥珀姐姐這身衣服可是極好看的,看起來就像一個雙十年華的姑娘家。”

    女孩子嘛,最喜歡聽的就是別人家誇她漂亮和年輕,這不我一頓誇下來,琥珀原本微沉著的臉色便多雲轉晴,帶上了幾分笑意:“少爺少爺您這小嘴啊,恐怕剛剛喝的不是藥而是蜜糖吧?”

    我攤手作無辜狀:“琥珀姐姐,我可真是實話實說,半點摻假的成分都沒有,好看就是好看嘛,以我看來,女孩子就應該多穿點顏色鮮豔的衣服。”

    琥珀這回可是徹底的笑了:“少爺,奴婢說不過你。”

    “嘿嘿,”我調皮的眨眨眼睛,問起了她此次過來的最終目的,“琥珀姐姐這次來,是不是奉了母親命令?”

    琥珀這時候也端正了神色:“是的少爺,夫人讓少爺必須得安心待在房中養病,不要再出去玩耍了,也不要再去探望什麼閒雜人等,免得過了病氣,這都快要新年了,生病了的話多不吉利。”她說到最後聲音壓低了一些。

    我自然是知道琥珀口中的閒雜人等指的是誰,也知道為什麼琥珀說到那裏會忽然間降低了聲音。

    只是這話我卻有些不太贊同:“琥珀姐姐,母親的話我自然是要聽的,只是這過了病氣一說,我倒是得預防著,不要自己過病氣給別人了。”

    琥珀道:“少爺心善。”

    ……

    琥珀離開後,我從椅子上轉移到軟榻裡窩著,懶洋洋的拿著一本《資治通鑑》翻著看。

    表面上是在虛度時光,聽從母親的話,好好養病,實際上是在等禮言醒過來。

    畢竟送信給江南這件事情,我雖然可以託付給其他小廝做,但是必須讓禮言過去,才能顯現得出我對這封信的重視,也能夠讓暗中的人上鉤。

    雪盞並不知道我和禮言說了什麼,但是這丫頭勝在機靈,見我裝若無意的問了兩次禮言醒過來沒有後,便向我提到:“奴婢這會突然想起來,那大夫交給了禮言兩個藥方一副藥方吃兩貼藥便夠了,下一次吃的藥應該是用另一副藥方煎的。可是禮言他昨晚忘了將方子給奴婢了,奴婢這就去看看他醒了沒有,問他要方子。”

    我投給雪盞一個讚許的目光,口中道:“有心了,去吧。”

    ……

    很快,雪盞再次回來的時候便帶著禮言,兩人在我面前行過禮後,雪盞揚了揚手中的藥方:“就快要到下一次喝藥的時間了,奴婢這就去小廚房煎藥。少爺,奴婢告退。”

    我揮手讓她退下,看見禮言眼睛下濃重的黑眼圈,心裏有幾分愧疚:“倒是辛苦你了。”

    禮言聽到我和他說話,打起了精神:“少爺,您這是跟奴才客氣什麼呢?你是奴才的主子,奴才為您辦事,這是應該的。”

    我嘆了一口氣:“你也不要這樣子……等送完信回來,你便回房休息,明天本少爺放你一天假。”

    禮言看了我一眼,朝我走近了幾步,壓低了聲音:“少爺您已經準備好了嗎?不然待會您怎麼出去?”

    我一愣,轉瞬就笑了,禮言的反應倒是快的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能猜到我要跟著他。

    “放心吧,我早有準備。”我說。

    禮言皺了皺眉,還是有些不放心:“只是,奴才擔心少爺您的安全。”

    我往軟榻裡的軟枕上靠了靠,換了一個不太雅觀但是很舒服的坐姿坐著,笑道:“這你就不用擔心我了,反而是我比較擔心你。”

    因為如果真的是大哥跟蹤的話,他跟蹤的那個人肯定要檢視信件上寫了些什麼,那麼攜帶著信的禮言,可能人身安全會受到一些威脅。

    禮言搖搖頭,一臉的不在乎:“奴才倒是不擔心自己,畢竟他們肯定不會下什麼重手的,最終目的只是為檢視信件而已,奴才肯定會完好無憂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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