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太困了，待躺到床榻上，我還未與大哥說上幾句話，聞著他身上的竹葉香就這麼睡著了。

    我感覺自己站在了一個懸崖邊上。

    狂風在懸崖上怒號著，把我的衣襬和頭髮吹得很亂，我的身前是無數拿著刀劍的黑衣人，我的身後就是萬丈深淵。

    “主人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領頭的那個黑衣人說著，使了一個手勢，他身後的黑衣人一齊攻了上來。

    我看著自己的身體狼狽的躲著黑衣人的攻勢，手中的蟬翼劍光滑透明無比，卻沒有絲毫內力灌入其中，此時的蟬翼劍不過只是一把普通的劍罷了，甚至連普通的劍都比不上。

    “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問。

    “主人說了，你既然不好好聽話，非要逃跑，那麼就只能抓你回去。”那個黑衣人說著便衝了上來。

    我揮劍擋住他的攻勢，卻因為他劍上攜帶的內力逼得我往後退了好幾步。

    有石子從腳邊落下，我偏頭一看，只能看見白茫茫的一片，再退一步，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我又聽到自己的聲音：“已經家破人亡了，還不夠嗎？”帶著撕心裂肺的淒厲。

    看來夢中的這個自己，是知道了黑衣人口中的主人是誰了。我則是一臉懵逼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黑衣人不再說話，正準備再攻上來，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也做好了要跳崖的準備之時，突然遠處傳來幾聲鳥叫。

    黑衣人就停下了攻勢，紛紛退了回去，恭敬的站成兩排，喊了一聲“主人。”

    我抬頭看去，入目就是那身清新的天水碧，再想看清那人的臉，卻是蒙著一層白霧什麼都看不清楚。

    這個是誰?黑衣人口中的主人?

    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看到來人的時候，情緒波動得十分強烈，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中帶著憎恨和不甘心，隱隱的還有些委屈。

    “為什麼?”我聽到自己問，聲音嘶啞如破鑼，“你為什麼這麼做呢？”

    那人雙手負在身後，狂風吹起他那身天水碧色的長衫，飄逸風流，開口的話卻是讓我十分震驚：“因為這都是報應啊。”這聲音，心中在看到那身天水碧時的猜測此刻塵埃落定——是大哥！

    沒等我震驚完，大哥接下來的話更是把我心神都給震的七葷八素：“子暇，你為什麼要跑。好好待著不好嗎？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喜歡點心，我便把那品湘軒最好的廚子請來，給你天天換著花樣做點心，還讓你有看不完的書，喝不完的陳年桃花釀，你為什麼還要跑呢？”

    “司空子謙，你不是人。那是你的父親和嫡母，你怎麼下得了手?”我聽到自己的聲音裡飽含著憤恨，“如果你所說的好，就是把我當做籠中雀一般囚禁起來，那麼我寧願死。”

    然而我卻聽大哥笑了，他的笑聲裏帶著我從來沒有聽過的肆意張揚：“你想死就跳啊，弟弟，別忘了你還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可愛的侄子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