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賢殿的眾人看著這一幕，一時之間也都是面面相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皇后娘娘輕咳了一聲，抬手扶了扶雲鬢上本就簪的好好的步搖，對六皇子道：“宸兒，回去坐著，沒有人和你搶的。”

    大概她也沒有想到一向乖乖巧巧的六皇子會突然潑了北疆國大王子滿身酒水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把別人的腰摟住不肯放。

    六皇子聽了皇后的話卻把我抱得更緊，我慶幸著蟬翼劍沒有灌入內力不會傷人之外，也對突然爆發的六皇子感到有幾分訝異和無奈。

    盛文帝見到他這樣，揮揮手讓我帶著六皇子下去：“司空子暇，你和錦宸去外面走走吧，他可能是因為在這裏悶著了。”

    “遵命。”

    能離開引賢殿，我也是求之不得，六皇子聽到我和他一起出去後也轉哭為笑，摟著我腰的手變成了拉住我的衣袖。

    一如在好知房的小時候。

    ……

    走在宮道上，夜風微涼。宮燈千盞，時不時有宮人步伐輕快無聲從燈下穿行過。

    東盛朝的皇宮即使是在晚上，也是亮如白晝的。

    六皇子依舊扯著我的袖子，低著頭不說話。

    冷焰和小安子跟在我們三步後的距離，一時間也無人說話。

    我側頭看著六皇子，燈光在他的側臉上打出淡淡的光影，睫毛彎彎，撲閃似碟翼。

    “六殿下今晚這是怎麼了？把北疆國的大王子潑了一身酒水？”我問他。

    “他活該，說話不算數的人都不是好人，子暇你不許跟他到北疆國。”六皇子說著，又用力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笑著點點頭：“六殿下放心，臣不會跟著他走的，您在這麼扯下去，臣的袖子就要壞了。”蠶絲製作的裙子極其精巧，果不其然，六皇子放開手，就見原先被他用力攥著的地方變成了皺巴巴的一團。

    六皇子咬了咬下唇，瀲灩的鳳眸看著我十分難受：“我，錦宸不是故意的。”

    “沒事，沒關係。”我說著，回握住他的手。

    許久不見，六皇子長大了許多，手掌也比我的大了，莫不是因為我女裝穿多了所以沒長高?牽著六皇子比我大上一半的手，我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子暇，你騙我，說會來看我的，結果我每天晚上都在那麵圍牆下都等不到你。如果不是今晚的宴會，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見我了?”六皇子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後，我又是覺得愧疚又是覺得好笑，六殿下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呢?

    快走一步停到六皇子面前，與他面對面站著，我笑彎了眼睛：“殿下，這裏可是皇宮呢，哪有那麼容易就可以去見你的呢?臣很早也因為國子苑放假回相府了，您……”我皺了皺眉，“每晚都在等臣嗎？”

    六皇子對我歪了歪腦袋，嗯了一聲：“對啊，錦宸每晚都坐在圍牆邊數星星，邊數邊等你。”

    明明是再幼稚不過的話，卻讓我差點溼了眼眶：“殿下你怎麼這麼傻吖？”

    “這不叫傻，因為知道你總有一天會來，那麼錦宸就會一直等，等你來了，就告訴你錦宸數了多少顆星星。”六皇子也學我彎著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