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門之後再走一段青石板路，就是紫檀居的前院，兩邊種著各色花草，在這夏日的午後格外開的燦爛。院門口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丫鬟，正是母親身邊的琉璃和琥珀。

    我走了過去。

    琉璃與琥珀見到我，齊齊一禮：“給少爺請安。”

    “嗯，琉璃，母親現在有空嗎？”我點點頭，問。

    “回少爺的話，少爺這會可趕巧了，夫人這會正和小姐說話呢，”琉璃回答道，“少爺是要找夫人嗎？奴婢這便去通告。”說完她看了我一眼，見我點頭便挑簾走了進去。

    琥珀站在原地，笑眯眯的跟我說話，她長著一張圓圓的包子臉，讓人看起來容易親近：“少爺的衣袖倒是有些髒了，可是去哪兒淘氣了？”

    她與琉璃等人是母親當初陪嫁丫鬟，是府中的老人了，又是正房丫鬟，在眾主子面前自然是有幾分顏面的，這樣跟我說話倒也不算逾越。

    “哎？”我忙抬袖一看，這才發現淺藍色的衣袖不知何時染上了一灘泥土漬，好生顯眼，

    我琢磨著可能是我爬牆的時候弄的。

    素蕊見狀，也顧不上生悶氣了，上前便想幫我擦乾淨。

    琥珀快她一步掏出了手帕，為我擦拭，邊擦邊對素蕊說：“連少爺的衣裳什麼時候弄髒的都沒注意到，素蕊，你疏忽了。這讓夫人看見，怪罪下來，該如何是好？”言語裏帶著明顯的責怪。

    素蕊不敢說話，只默默的站在一旁。

    我瞄了她一眼，對琥珀笑笑：“琥珀你也不用說素蕊，是我自己不小心。”

    素蕊被我之前那通說教說得就差眼淚汪汪，哪有心情觀察我衣裳髒不髒？

    加上是我自己非要爬牆吹風，也怨不得人家。

    琥珀聽我這麼說，便依言住了嘴，專心幫我擦袖子。

    琉璃這時打了簾出來向我笑道：“少爺快些進去吧，夫人與小姐在房中等著呢！”

    琥珀此時終於將我的袖子擦乾淨了，雖然仔細看來還是有些痕跡，但起碼沒之前那麼明顯了。

    我皺了皺眉，對素蕊吩咐道：“素蕊，你去我房裏取身衣裳來。”然後向琉璃，琥珀一點頭，邁著步子走進紫檀居。

    “是的少爺。”素蕊應了一聲便去拿衣裳了，她也知道要是留在這裏也是挨訓的。

    素蕊是我四歲起就伺候來我的丫鬟了，她大我五歲，在我心目中就是姐姐的存在，雖然我有同胞嫡姐。但從小到大我見她麵的次數，說句誇張的，連十根手指都能數得過來，我不懂的聽嫡姐彈的琴，也不知道所謂嫡姐送的生辰玉佩有多麼珍貴，我只知道，素蕊會在我生病時邊熬藥邊哭，會在我饞嘴時給我做跟她在廚房當工的娘學的梅花糕 ，我看到的，全是實實在在的關心，而不是那些只有逢年過節纔有的物質上的關懷。加之母親注重對嫡姐才藝的培養，雖然是一母同胞可是這感情還真的說不上有多深厚。

    所以我纔對大哥那麼庇護，只因爲他是真的對我好。

    即使傳言，他的生母柳姨娘差點害死了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