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齊一直沒有將話說個一清二楚，非要李天成自己問出來：“和自己打賭？打什麼賭？”

    “我今天冒著各種風險與大少爺相談，這應該已經很清楚了，我想以大少爺的才智應該不難想到。”

    無利不早起，李天成與方齊從未交談過今天這麼長的時間，突然間的談話肯定有利益可圖。

    為什麼李天成要走如此遠的路到山頂觀景臺，就是爲了給自己留一些思考的時間，以免自己思考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最終的結論是他想從自己身上獲得什麼，財的可能性有但不太大，最有可能的就是權勢，他想從百年後自己身上獲得權力。

    百年時間太長，變數也太多，的確是在打賭，冒著可能丟掉現階段已經擁有的權利的風險，不過如果李天成沒有因什麼意外而死的話，那成為李家家主是必然的結果，取得李天成的信任就代表獲得了未來的權利，這是一場值得去搏一搏的豪賭。

    李天成問道：“你想從我這裏獲得什麼？”

    “信任！”方齊從口中吐出這兩個字，在這寒風裏顯得慷鏘有力。

    “我們李家都很信任你，不然也不會讓你主管李家全方位的安全事務。”李天成說的是實話，方齊能管理李家安全幾十年，足見李家對他的信任度極高，而且在某些方面的權利僅次於自家父親和爺爺，有些事情就連李天成都不知道，比如說今天早上兩人的談話就是一個列子，方齊就知道著李天成一直被矇在鼓裏的事。

    “這個我知道，我也很感謝你爺爺對我的信任，但我現在要尋求的是你我之間的互信，這樣很多話就好說了。”

    聽完這句話，李天成問道：“你相信我？”

    “不相信！”方齊迅速回答道，甚至沒有一絲思考。

    “那我說我相信你，你相信嗎？”

    “不相信！”方齊又是迅速地回答，或許有那麼一絲思考，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你既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我相信你，那我們之間還有談話的必要嗎？”這句話略微有些繞口，但還是說得很清楚了，就是兩人間談話最重要的基石全無，就如同那沒有任何科學依據的浮空閣樓一樣不實際。

    “當然有，我今天的目的就是達成你我之間的互信，這樣談話的必要性不就有了嗎？”

    說了這麼對話，李天成一直都是面向群山，就如同上山時那樣留給方齊一個背影。

    而這時候，李天成轉過了身，看著方齊的眼睛問道：“你說要達成互信？是靠口頭上的信任？”

    “是的，口頭上的信任。”

    “會不會太單薄，信任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廉價。”

    方齊沒有反對，他很贊同李天成的說法：“是很單薄，但誰和誰之間的信任一開始不就是這樣？總有個循序漸漸的過程，信任度會在這一個過程中逐漸加深。”

    李天成添了一句：“循序漸漸的不只是加深，也會變淺並變得互相猜疑。”

    “是的，這種可能性有，而且非常大！”

    沒有讓李天成有說話的機會，方齊繼續說道：“但總得有個開始，不然將一直停滯不前，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