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箱裏安裝了消音裝置，抵禦人魚發出的超聲波，它們的歌聲有迷惑作用，還有攻擊力，它們一旦嘯叫起來，就算是這麼厚的玻璃它們也能震碎。

    但是迄今為止這條人魚都還算安靜，沒有什麼攻擊性反應，也沒什麼別的反應，就像個抑鬱人魚，縮成一團就呆在那個角落裏，半天都不動一下。要不是機器顯示的各項指標正常，還真以為它死了呢。

    “之前我們怕它掙扎，注射了很多麻醉劑，後來發現它注射不注射都一樣。拔鱗片取血的時候都非常安靜，要不是見過它發怒，”鄒鶴添笑了一聲，頗有些嘲諷的意味，“我還真信了它這樣子。”

    “它是一條人魚，有思想有生命跟你我一樣的，你不該把它關在這裏研究。”

    鄒鶴添覺得江樓這說辭很有趣，“你是在跟我說什麼敬畏生命的鬼話嗎？拜託，那是說給傻子聽的。這個世界哪裏不是弱肉強食？更何況是人魚這種逆天物種，你不心動？”

    “它們纔是代表自然的生物，觸怒自然，沒有人類能承擔得起。”

    “哈哈哈。”鄒鶴添拍了拍手，“喬未啊喬未，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天真呢？”

    “你早晚會自食惡果。”江樓轉過頭，繼續看著螢幕。

    那團黑影縮在角落裏，江樓沒來由的心疼了一下。

    “你……”鄒鶴添突然消音。

    江樓也愣了愣。

    他們都看到螢幕上那團黑影很突兀的動了一下。裡面的工作人員似乎非常激動，他們紛紛跑來看人魚的情況。

    黑影的尾巴從蜷縮狀態慢慢舒展開來，他抬起頭，銀白的頭髮在水裏搖晃。

    猝不及防的，江樓撞上一雙銀白的眸子裡。

    鄒鶴添驚得瞪大了眼。

    沒錯，那人魚正看著攝像頭，透過直直的看著江樓。

    “織本……”

    江樓低聲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然後他們就看到，水箱裏那條人魚突然彎了彎嘴角，眼睛裏閃動著細碎的光。

    “天啊，太漂亮了吧。”

    “這簡直就是大自然的寵兒。”

    “教授，鮫人心跳加快了。”

    “胰島素等指標有上升跡象。”

    ……

    江樓情不自禁抬起手，當指尖接觸到冰涼的螢幕時，江樓才反應過來。

    “它能看到你！”鄒鶴添突然衝過來把江樓往旁邊推了一下，他看著鮫人那張人間絕色的臉，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是被震撼到了。

    “它在看你！透過攝像頭……太神奇了。”

    江樓直覺會有讓他感到更加神奇的事發生。

    果然，鄒鶴添的臉色變了變。

    “怎麼回事？”

    監控裡，裡面的工作人員突然臉色難看，呼吸不暢，就像是心臟病發作了似的瘋狂，一個個捂著自己的耳朵，好像聽到了什麼殺伐之音。

    “他們怎麼了？”鄒鶴添突然扭過頭惡狠狠的看著江樓，然後上前一步拎起他的衣領，“你做了什麼！”

    江樓：……

    鄒鶴添被氣笑了，“我真是沒想到到現在你都能耍這樣的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