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未，媽媽有很重要的事問你。”喬未母親的臉色非常嚴肅，好像從小到大她都沒有正眼看過喬未，想起來就諷刺。

    江樓冷冷看著這個女人，想知道她還能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

    “未未，你是不是見過鮫人？”

    “沒見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江樓譏諷的勾起嘴角，“您整天研究這個是研究傻了吧？對了，我是怎麼被送回來的？”

    “未未。”喬未母親加重了語氣，眉頭皺著，中間有一道深深的溝壑，顯然是經常皺眉留下來的，“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如果你見過，一定要告訴我。”

    江樓沒說話。

    何晨都忍不住側目去看江樓。

    “未未？”

    “我不知道你從哪聽來的風言風語。”江樓道，“我話不多。但從小到大，我沒騙過你，如果你不信的話，也不用再問我了，問我多少次我都是這個答案。”

    喬未的母親盯著江樓，那張跟自己有點相似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那雙漆黑的眼睛緊緊地直直的看著自己，她突然就有點心悸，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心虛。她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那是在喬未五歲的時候，幼兒園的老師佈置了畫畫任務，讓父母在旁邊指導，小喬未拿著白紙和水彩筆來找她的時候，她正好要出門去，就拒絕了，等她回來的時候，看見小喬未趴在桌子上已經睡著了，桌上放著的手機螢幕有張一家三口的簡筆畫，旁邊那張白紙上也有三個人，很明顯是照著手機裡的畫的，但是紙上代表父母的兩個卡通人卻穿著他們工作時的白大褂。

    這事其實很小，當時她也沒說什麼，但可能潛意識一直記得這件小事，就在剛剛，毫無預兆的突然就想起來了。

    “抱歉，未未。媽媽相信你。”喬未的母親伸出手想碰碰喬未的臉，喬未一臉不解的看著她，那種目光比小時候哭著的看她的目光更刺人，她突然就沒勇氣碰了。

    手指蜷縮了一下然後收了回來，喬未的母親道，“一個月前，你一意孤行，非要去百慕大，後來跟你同行的人回來，有的說你死了，有的說你被人魚帶走了，昨天，你那個同事，把你帶回來了，但是緊接著又走了，說什麼要去找人魚。他們曾抓到過一條人魚，那條人魚的各項指標生命特徵，血液鱗片毛髮都已經傳回來了，我相信這世界上是真的有人魚存在的。未未，你現在還不懂發現人魚的意義，但你遲早會懂的。”

    我一輩子也不會懂了。

    江樓在心裏默唸。

    “如果你叫我來就是爲了問這種事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不等喬未母親再說什麼，江樓轉身就走。

    到了門口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未未……”

    江樓手放在門把手上，腳步停住了，臉卻沒轉過來。

    “好好休息……”

    江樓低下眼睛，一言不發的走了。

    如果作為一個母親才發現自己原來是該關心關心兒子的，那這份關心恐怕來的也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