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都快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裏了。

    意識模糊之間，突然胳膊上傳來冰涼的黏膩感，這讓冰火兩重天的江樓直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隨後是尖銳的東西劃過面板，像極了某種生物的爪子。

    江樓想睜開眼看清，但是眼皮怎麼努力都睜不開。

    “織本？”他虛弱道，“是你嗎？”

    江樓感覺到胳膊一痛，是什麼生生掐進了自己的肉裡，但他無力反抗。他聽見有溫柔甜美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說出的話卻惡毒至極。

    “低賤的人類，你不配。”

    噗通。

    江樓感覺到自己被海水包圍著，冰涼的海水讓他本來就不舒服的頭更像是被打了一記悶拳，連最基本的思考的能力都喪失了。

    有什麼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想掙扎，卻只能無力的在水裏撲騰，窒息的感覺傳來，他漸漸喘不上氣，喉骨疼得厲害，這力度是要生生把江樓掐死在海里。

    就在他意識逐漸喪失，掙扎的力度也慢慢弱了下去時，江樓感覺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嘯叫，那聲音淒厲刺耳，江樓聽了都是心裏一震。

    嘩啦。

    有什麼從海里托起江樓的身體把他托出海面，但他真的已經快到極限了，聞著熟悉的味道，他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織本抱著江樓浮在海面上，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銀色的眼睛裏彷彿滾動著山雨欲來的氣息，尾巴輕輕在水裏晃著，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肌肉是緊繃的，嘴唇也緊緊抿著，它周身的空氣都泛着冷氣，彷彿靠近一步就能被它撕成碎片。

    而不遠處，是一個金髮雌性人魚，正是之前想要撩撥織本的雌性人魚，而此時她漂亮的臉蛋一片慘白，藍色眼睛裏噙著水汽，因為恐懼而微微瞪大，顯得極為弱勢，它輕輕咬著下唇，這副楚楚可憐惹人愛的樣子想必不論是那個男人看了都會生出保護欲來吧。

    可惜站在她面前的是織本。

    雌性人魚捂著自己的傷口，它的整個胳膊被織本用尾尖絞斷了，紅色的血在海水中暈開，空氣裡彷彿都飄滿了血腥味。

    “織本……”

    “你敢動他？”織本冷冷的看著雌性人魚，那沒有感情居高臨下的目光彷彿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死物，在織本眼裏，除了江樓外別人都佔不到它的視線，而雌性人魚跟鄒鶴添這種的，在他眼裏就是垃圾般的存在。

    “我沒有，我錯了……”生存的本能讓雌性人魚感覺到面前這條比它強悍一百倍活了幾百年的鮫人明確的流露出了殺氣，它畏懼的看著織本，身體都在顫抖。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動他？”

    銀色的光一閃而過，

    “啊！”

    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在空曠的海面上顯得格外滲人，雌性人魚的另一條胳膊也被織本的尾尖削飛，鮮血濺在空氣裡撒了下來，甚至有一滴掉在江樓的臉頰上。

    “從這裏滾出去，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如果你想保住你這條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