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教授，讓他進去真的沒問題嗎！”

    鄒鶴添正盯著電腦螢幕看監控，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捨不得分出去，“能有什麼問題？”

    “我們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埋伏都沒有把它引出來，不過是掛了幾條塗了喬教授的血，這東西就迫不及待的露出馬腳了。喬教授對它非常特別，讓它單獨跟喬教待一起，真的不會出事嗎？”

    “比起這個……”鄒鶴添兩手撐在桌子上，手指交叉抵著下顎，“它的反應纔是最重要的。”

    江樓停住腳步，他抬起手來，輕輕放在水箱的玻璃上，手心下是冰涼的觸感。

    他往裏看去，什麼都沒有。

    周遭空氣非常安靜，所以水箱裏的水聲就分外明顯。

    江樓能聽到自己不算穩定的呼吸，還有重重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江樓感覺到有一股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冰涼、刺骨、凌厲，緊緊的把江樓纏住，但是沒有惡意。

    “我知道你在，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就來了。之前，是你讓我落水的吧？包括把我放在礁石上……”江樓突然笑了笑，“你都快害死我了。”

    安靜。

    江樓慢慢把頭靠在玻璃上，“為什麼他們會說用我的血來引你出來呢？你認識我嗎？還是說之前見過我？你……你能不能出來見見我？”

    嘩啦的水聲彷彿就響在自己耳邊，江樓猛地抬頭瞪大了眼。

    “鄒教授，鮫人的各項指標都在增加，它現在很興奮。”

    鄒鶴添的臉都快貼到螢幕上去了，“他說了什麼，喬未對它說了什麼？他有反應，它能聽得懂人話，它能聽得懂！”

    “鄒教授！”一個人突然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我們的船周圍出現了大量的魚。”

    “魚？”鄒鶴添皺皺眉頭，“什麼魚？有多少？”

    “各種魚都有，它們很多……很多……”

    鄒鶴添出去看了一眼，才知道船員口中“很多”的意思。

    他單是站在那就能聽見魚碰魚尾的聲音，魚跳起來撞在船上的聲音，甚至還有的跳到了甲板上。那些魚幾乎彈出海面做了一個魚橋出來，船幾乎都不能前進。只要往下看去，就是密密麻麻的魚。

    這實在是在奇怪了，因為這艘船五米開外魚就明顯減少了。看這些魚的勁頭八成就是衝着這船來的。

    鄒鶴添盯著腳邊無力蹦躂的魚，突然陰沉著臉一腳踩了上去，“找東西把這群魚炸開，一定要在三天之內趕回大陸。”

    這麼無厘頭的事，除了水箱裏關著的那條鮫人，他想不出多餘的原因了。

    “可是鄒教授……”

    “我說炸開！”

    “是……”

    “鄒教授……前面有大霧！”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上都是震驚絕望的表情。

    在百慕大里遇上大霧，不知道會經歷些什麼，也許直接把你送到另一個世界，也許直接就讓你葬身大海。

    所有人看著船下莫名其妙擠成一團的魚，心裏一陣陣發涼。

    而在安靜的船艙裡，江樓微微瞪大的眼睛裏映出一抹銀白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