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他親耳聽見江樓說話，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抱有的目的，恐怕是跟蘇嶠一樣的，只是他對情事反應太慢了。但如果想到以後會跟蘇嶠一起生活，他並不反感，反而覺得很舒服，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竊喜。

    看著江樓有些驚訝的眼神，暮井突然感覺到心裏涌出來一股慶幸的感覺，就好像，這人本來就是他的，兜兜轉轉，現在還是他的。

    “我不會讓你死的。”

    暮井雙手掐訣，江樓身上的禁制被開啟了，雖然因為火牢沒有靈氣，江樓還是動不了靈力，但比起之前被封住經脈的感覺好多了。

    “明天，我會帶你逃出去。”

    君無坐在大殿的高座上，另一個座位上一襲白衣，不染纖塵，面容俊逸卻冷若冰霜，赫然就是劍一門門主暮井。

    兩人都沒說話，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最後還是君無嘆了口氣道，“你可想好了。”

    “不用想了。”

    君無看著暮井的表情有些受傷，眼睛裏的控訴就像是在看一個拋妻棄子的渣男，“我當時磨了你那麼多年，費了多大力氣才把你坑來三十三宗，他不過一年，就把你拐走了，我不甘心！”

    暮井面無表情斜了他一眼，“你跟他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他是你徒弟，我還是你兄弟呢。”

    暮井沉吟了一下，“真要說起來的話，大概是暮夫人跟三十三宗宗主的區別。”

    君無臉上的表情，一點點的，緩慢崩塌了。他驚愕的看著暮井，大腦完全反應不過來這個事實。聽起來像個笑話，但是卻從最不會說笑話的人嘴裏說出來，可想而知對君無的衝擊力有多大。

    “你……你說什麼？”

    暮井面不改色。

    “你瘋了。你這是……你這是師徒亂、倫啊！這要是傳出去了，修真界的人怎麼看你？你一生的名聲可就毀了。”

    “我都跟鬼嬰為伍了，還怕他們找個多一條的罪責夾在我身上嗎？”

    君無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看著暮井的眼神，便知道他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決定，想到了所有的後果並願意承擔。

    “你真是……真是瘋了。”君無嘆了口氣，到底是多年的朋友，他不願多勸，只是道，“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我只是沒想到，沒想到你有一天也會喜歡一個人，你們才相處多長時間。”

    “恰恰相反。”暮井眼神有些空，像是在回想些什麼，“我感覺我已經認識他很久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活了三百多年，最後的目的既不是修煉也不是成仙，就只是爲了等這麼一個人，等著他出現在自己面前。

    君無面色複雜的看著暮井，最後也只是嘆了口氣。

    暮井這次來就已經明確告訴過他，他會把蘇嶠劫走，也就是明日他會擋著所有道友的麵，把鬼嬰帶走，從此以後成為人們眼裏口中的罪人。而他，只需要按照暮井說的，表現出被欺騙的憤怒，大家就不會把他跟暮井當做一夥的。